“是的,女士,我--”
“叫我莫琳娜。”
“哦,我不知道我是不是--”
“当然可以,这只有我们俩。让我们做朋友吧。”
“好吧……莫琳娜。我是……我是下士比尔·马特斯。”
女陆战队员再一次举杯示意感谢。“好的,比尔。很高兴认识你。那……告诉我。你们这些大兵是打算去哪里?”
比尔想了一会,“对不起,女士。我们不能讨论行动的细节,不能和--”
“不能和身份未知人员讨论,这我知道,”莫琳娜替比尔说完了他要说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回到这儿的?”
“哦,”比尔耸了耸肩,“我们有一架运输机,如果不出问题,我们布设好自动机炮以后,我们就可以登上它。我们布设了炮台,可是……”
“我想没有听错的话,你说的是运输机就要载着你们离开了?”
“是的。奇怪。我听人说运输机马上就要修好了——公共频道里什么都能听到——但我们却没有看到它。它反正——我们没有机会去搭乘它。异虫已经断了我们的后路,所以那时大家看起来就像是急着去领薪水,全都在没命地往回跑。上尉带领其他人杀了出去。我和查迪…...要是运输机足够的话,我们就会没有事儿了。至于到这儿,可能是某种大混乱造成的,我猜。”
“某种大混乱?”莫琳娜点了点头,嘴角有一丝笑意,“哦,我想可能是那样的,可能你们的上尉好像知道的更多一些,那个辱骂你的工程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呀,”比尔又耸了耸肩,不肯定地皱着眉头,“是这样的,他试图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绕过排队,直接进到停机坪里。我当然不会让他过去,那是不公平的。”
“哦,那工程师可不希望那样,”莫琳娜叹了口气,凝着眉,深深地陷入混乱的思绪当中。她思考得有了眉目,抬起头来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原样,还冲比尔笑了一笑,“这么说,那些逃生的人们要感谢你——感谢你在安检通道时的勇敢作为。对了,你想起那个女孩没,她叫什么名字?”
比尔紧张地咽了咽,他察觉到异常了,“那个女孩?我并没有把这情况告诉过任何人,你究竟是想说什么?!”
莫琳娜凝视着咖啡。她在寻找比尔的世界,就好像吉普赛占卜仪式中那样在读着一些旋涡。
“真相是危险的,比尔。你是个不错的兵娃儿。最好不要讨论这些事情。”
比尔把穿着合金战靴的脚搭在莫琳娜坐着的那张长桌的另一端,身体向前倾,“女士——莫琳娜——曾经有一个智慧的人告诉我,真相是惟一真实的东西。真相是所有的幻影和黑暗都被撕去之后惟一剩下的东西。我相信他的话,我觉得你也会相信的。”
“我相信什么在这里并不重要,”莫琳娜答道,她看着比尔,好像是第一次看比尔的样子,“重要的是你相信什么。”
比尔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真相,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厌倦了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影子,他简直到要被慢慢折磨疯了,“那女孩究竟怎么了?我的记忆究竟怎么了?我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莫琳娜叹了口气,“比尔……你还记得你的母亲说过的潘多拉盒子吗?”
“当然——记得了。怎么了?”“你脑子里就有一个潘多拉盒子。你真的想要我打开它吗?一旦盒子打开,你就永远……永远都合不上了。”
比尔难受地皱着眉头,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你是说答案就在我的脑子里?”
看起来莫琳娜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明媚的眸子紧紧盯住了比尔的双眼,“告诉我最后那一天的事情。告诉我在你记忆最深层那个世界最后一天和那女孩在一起时发生的一切。”
他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那有什么关系--”
“你就告诉我吧,”莫琳娜坚持道,“从事情变得不对劲时讲起--你知道有那么一刻事情变得不对劲了--这之前你在干什么?”
比尔疼得直皱眉头。她为什么要他说这些?他为什么要允许自己说这些?他以前不认识这个女人。她可能是个间谍或者无政府主义者,鬼才知道……但他必须知道,必须知道真相。“我们……我们在麦田里……”
金色……难得的完美的一天……
“……在野餐。那是非常美的一天。春季里温暖的一天。哦,上帝……我必须得……”
“没有关系,”莫琳娜劝慰道,“我就在你身边。我们会重新走过那一天,我就在你身边。是什么改变了那完美的一天?”
“我们在野餐…...一辆汽车突然驶了过来……“
“谁来了?”
就在那一刻,太阳被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是比尔的父亲,被邻居们成为”大脑袋酒桶“的乔治·马特斯。
“我父亲来了。”
”他来干了什么?“莫琳娜的眼睛变了,从原本的天蓝色变成了红色,熔浆的红色。”他来带我去…...俄勒冈州。“
”去干什么?“
”姑父去世了…...我们去探望姑姑。“
”你的父亲喜欢喝酒吗?“
比尔眨了眨眼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才能让一个酒鬼去在意他本就讨厌的一个人的死活,比尔?”莫琳娜追问道,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比尔,丝毫不害怕他注意到瞳色的变化。
“巨大的变故…...我猜想是这样的。也许母亲说服了他,我猜想。”比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