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病房离开的周青川，一瞬间脸色就迅速的沉了下来，他跟顾念之间相处多年，原本以为五年前的意外只会影响到五年前的他们，却没想到她竟然从小就受伤到现在。

心脏还在不断的狂跳，单是看到顾念手腕还有脚腕上的伤就已经疼得不行，再听到顾峥说她被顾云硬生生推到地上，一张脸彻底的黑了下来。

作为顾家的女儿她确实算是悲惨，一直被母亲视为家庭不幸的象征，从未得到过应得的宠爱，周青川想过弥补她缺失的童年，但是他一个外人终究能给她的有限。

只是从未想到自己想给的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顾念几近崩溃的状态，每每触及她的样子心脏就不由的跟着抽紧。

“boss，情况怎么样？”

原本张秘书是被男人派去了解顾念的具体情况的，只是不知道这家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关于病人的任何信息都不对外透漏，他想遍了法子都没能了解到顾念到底都受了什么伤。

脸色不由的跟着周青川变差了些，下意识的有些躲闪男人的眼神，毕竟作为周青川的秘书这算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失败的一次，关于绑架的具体情况根本无法了解，因为绑架顾念的人似乎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顾念的身体状况都没能弄清楚。

深邃的眸子扫过医院的大厅，这家医院算是郊区附近最好的一家，只是距离市中心偏远所以周青川也确实没有势力范围，尤其是他跟顾念之间的关系还没上升到领证的地步，即便是想要靠着关系拿到顾念的病例也有些难度。

不由的掐了掐眉骨，十几个小时的疲累让周青川的精神也有些不好，加上顾念那样撕心裂肺的失态以及平静的提出分手，这些事情叠加起来让周青川有些承受不住。

“她身体情况很不好，更不好的还是情绪，绝对不是身上那些肉眼可见的伤而已。”

根本算不上是怀疑，周青川的话是直接给顾念下了定论，毕竟两个人长期亲密接触，对于顾念的情况他算是最了解的，尽管不过是抱着顾念短短的时间，还因为怕伤害到她所以根本不敢用力，但是这短暂的接触已经让周青川感受到了顾念的虚弱。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她手腕还有脚腕上的伤，根本不足以让她强撑着精神来应付自己，更何况她突然崩溃的情绪太过激烈，周青川更担心的还是她的精神问题。

长时间的压抑还有多年来的压迫，即便是周青川都不敢保证一个人能够保持多久的正常，毕竟在他看来就是他自己都未必能够算是一个正常人。

“虽然病例没拿到，但是我收买了几个医院的保洁，尤其是急救室那边的保洁员，据说顾小姐被送来的时候状况并不怎么好，全程都被程荃……抱……抱进来的，好像还在抢救室里出了什么意外……”

提及程荃，张秘书看着原本脸色就足够难看的周青川，还是不由的糊弄过去没有将保洁员说的细节讲出来，尤其是程荃今天在医院忙前忙后，不知情的人已经将他跟顾念看作是一对。

一想到那些中年妇女提起程荃的脸色，张秘书也不由的背后一凉，迅速的将这个名字给带过，尽量将事情的过程总结的比较简洁。

“至于在抢救室里的意外她们都说不清楚，毕竟不是参与抢救的医生护士，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大妈的话，因为她们都统一用一个字来形容了顾小姐的状态，就是惨……”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青川的脸色，张秘书用了好大的勇气才将这话说了出来，最近顾念在周青川心里到底占什么样的位置他不能肯定，但是两人逐渐明朗的关系已经足够他小心翼翼。

不敢把话说得太细，毕竟事关程荃，又加上今天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过程还未了解，张秘书不敢把听来的话都相信，只是这个字他没有选择忽视。

毕竟那些保洁员提及顾念的脸色也确实透着一种莫名的心疼，所以他特意将这个字单独提出来，果然面前男人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原本快步离开的步子也猛地顿住。

“惨？”

周青川的脑海里没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才会让那些保洁员用这个字眼来形容顾念，单是这一个字就足够震撼到他。

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开口，外边的寒风不断透过医院的大门刮进来，周青川的脸色也随着这气温不断的冷了下来，一双眸子彻底失去了温度。

“让所有人加紧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参与绑架的人，我不相信他们会凭空消失，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不介意你们去跟蒋姨要人。”

在青城蒋琴算是默认了这次的行动就是她跟周正的计划，尤其是控制了医院之后医生重新对周正做了评估，虽然他身体一度恶化，却也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大约已经猜出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挖好了这个陷阱，准备用的到的时候就一举发动，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面前男人的脸色，张秘书还是有几分震惊的，虽然他一直将周正视作自己的敌人，但是他却鲜少会选择主动出击，亲情在他的心底多少还是有几分位置的，所以即便是蒋琴有些暗中的小动作都被他选择忽视，只是他们这次确实触及了周青川的底线。

不由的点点头，张秘书没等男人的话说完，就直接通过手机发布任务，从得知顾念消失之后滨城的搜寻还有调查就一直没有停止，而是如今他们遇到了些许麻烦而已。

重新跟着周青川的步子往外走，男人没有再主动开口，但是眼神还是不由的再次停留在住院部的方向，他没有提及病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光看表情张秘书已经猜出不怎么好。

按照男人的性格，顾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不整夜陪着，也要等夜深人静顾念休息后才会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更不会主动离开医院。

而如今大步在前边走着的周青川明显一副被人赶出来的模样，加上全身上下一种颓废的状态显得格外不正常，原本打算询问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顿住没有问出口，在男人上车的前一秒，张秘书才转了话题。

“医院这边还要继续查问吗？”

虽然正常的手续走不通，常规的手段用不上，但是作为周青川身边多年的助手，在商场上也已经磨炼多年，张秘书的手段也不是仅仅这些而已。

随着他的问题落下，刚刚坐进车里的周青川身子顿了顿，因为车厢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张秘书还是不由的感受到他身上辐射来的低气压。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让周青川的心情跟着低落下来，张秘书当真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尽管周青川一直表现的似乎很平静的样子，但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越是这样的周青川才越是危险。

好在男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只是微微顿了顿，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有人故意隐瞒，那就从单个人下手，所有今天当班的医生或者是护士，急救室的也好住院部的也罢，弄清楚今天到底医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务必拿到准确消息。”

说完周青川就直接关上了车门，没有再给张秘书开口的机会，提及医院他的心情总是会莫名的更差一些，虽然没有主动提起，可周青川似乎在医院里听说顾念接连两次进了抢救室……

一直强撑着精神的顾念只维持到了周青川从病房离开，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她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跟着消失了一般，一直紧紧扣着窗子的手指也逐渐发白。

所有的力气瞬间都消退，顾念才感觉此刻的她手脚都是软的，根本支撑不住她站着，在男人的身影消失后她就直接跌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知道周青川一定会找到她的下落，就算是程荃有意隐瞒，但是周青川的实力已经不是一个程荃能够掩盖住的，只是顾念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般早。

根本没有机会让她去做好准备，所有的话还有反应都是她随便乱来的，此刻的她根本想不起来到底自己都做了什么，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虽然目前的目的都达到了，但是跌坐着的顾念只要一想起周青川的脸色，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天知道她多么想直接投进男人的怀抱里，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温暖。

但是现实终究还是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她完全没有想到跟周青川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之前她还沉浸在男人给她编织的未来里，不过几天就跌落云端。

忍不住紧紧的抱着自己，顾念感觉到处都是凉的，她全身上下都好疼好疼，可却不及心脏里传来的撕裂的痛，想要抱紧了自己来取暖，可是越是想着身子就越凉，直到病房的门好不容易被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