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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新年快乐

看着她无神的双眸,连带着他,也觉得痛了起来。

“哦。”秦诗琪沉默地站了起来,眼睛又忍不住地瞟向了对面的总裁办公室。

“我哥今天有应酬,不回去吃晚饭。”冷俊珹不忍地解释。

“嗯,我不是……不是在等他。”秦诗琪口是心非地说着,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推搪,忍不住低下了头,微红了脸。

冷俊珹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走在了她的前面。

秦诗琪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后,在进电梯的时候,差点撞上厚重的电梯门。

这一夜,殷戈鸣仍然宿在客房里。

秦诗琪几乎一夜无眠,一幕幕地想着她和殷戈鸣的过往。

从一开始,到之前的一段日子,殷戈鸣表现出来的强势,让秦诗琪难以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为那个结婚的敏感话题,而变得这样……脆弱。

她几乎轻轻申吟了一声:“戈鸣……”

这样的低柔缠绵,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在她把整颗心都捧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天堂和地狱,不过是一线之隔。

也许天堂的墙壁破了,然后……她就跌到了地狱里。她应该解释,她要的不是威尔迪。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他在一起,会同时拥有威尔迪。

难道他就不能够明白,她要的,只是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那一刻,她甚至没有想到自己。

情妇也好,情人也罢。

地上也行,地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一刻,她仅仅是母亲。她忽然坐了起来,为什么她总是自怨自艾,却没有想到,她解释清楚,也许他们就可以回到从前呢?

至少,不要这样……

秦诗琪趿着拖鞋,迅速地披上了睡袍。

心里因为希望,而燃起了火焰。

书房的门,半掩着。秦诗琪推开门看进去,黑灯瞎火里,根本没有殷戈鸣的人影。

今天,他还没有回来……

所有的勇气,忽然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秦诗琪热切的期盼,一下子落不到实处,只觉得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虚虚的难受。她默默地坐在殷戈鸣常坐的椅子上,头靠在桌子的一角。

仿佛还有着殷戈鸣的味道,那种淡淡的烟草味里,有着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气。

她不想开灯,不想移动,只觉得周身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再也移不动分毫。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麻木地听着楼梯上轻轻的脚步,在刚刚转动眼珠的时候,听到脚步还没有到达书房,就停了下来。秦诗琪刚动了一下,脚步声变得凌乱而急躁。

“啪!”书房里忽然灯光大盛。

秦诗琪猛地睁开眼睛,却因为骤然的灯光,而又闭了起来。可是心里,却奇异地漾过了一股暖流。那个脸上有些微惊慌痕迹的男人,是殷戈鸣。

再睁开眼睛,殷戈鸣却仿佛又戴上了一层冷漠的面具。眼睛里,是万年不化的冰川,灯光下仿佛带着冰蓝。

“我……”秦诗琪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被冻在了喉咙口。

“深更半夜的怎么不睡觉?”殷戈鸣口气不善。

“哦,我以为……”秦诗琪咬着唇,“我一时睡不着,所以……”

“睡不着也在房间里呆着!”殷戈鸣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敢让她听出来,其实那一刻他有多么的恐慌。

他发现了她不在房间里,有一个刹那,他以为她被田中次郎下了手。

“我……”她想要解释。

可是殷戈鸣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几乎不带一点温度。

“我不想要你的威尔迪,除了想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终于还是平静地说了出来,手却紧张地握到了一起。

“嗯。”殷戈鸣看着她急切的眼神,只是敷衍地答应了一声。秦诗琪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相信她了吗?

“回去睡觉吧,有了身孕,至少想想孩子。”殷戈鸣微低了头,掩住了自己的心痛。

秦诗琪失望地低下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因为坐得太久,腿有些发麻。刚迈出一步,就往前栽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想要抓住桌子的一角,以维持身体的平衡。手在空气里划出了半个圈,却只是抓了一个空。

殷戈鸣的行动,远远地快过了思考,只一个箭步,就揽住了她下跌的身体。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秦诗琪怔怔地看着看着他的脸。

“回去睡吧。”殷戈鸣觉得自己的心又归了位,才重新开口。

秦诗琪终于失望地垂下了头,挣了一挣,才发现他抱得太紧。

殷戈鸣回过神来,急忙放开了她,看着她连头都没有回,就走进了房间。

灯光迅速地亮了起来,却因为阖上了门,而只留下细细的一条光线。

殷戈鸣坐进了椅子,整间书房,都似乎还萦绕着她的气息,在鼻端一层层地凝聚起来。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秦诗琪已经熄了灯。

殷戈鸣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秦诗琪的气息不稳,又忍不住握紧了双拳。老天,再不把田中次郎的事情妥善处理掉,他会被逼得疯了!

秦诗琪迅速地消瘦了下去,显得那双大眼睛,格外的大而空洞。

殷戈鸣恨恨地对冷俊珹吼:“我不是让你代我照顾诗琪吗?你看看她,瘦成了什么样子!”

冷俊珹立刻反驳:“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我再怎么照顾,也照顾不到她的心,你这样做……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确。”

“我不知道,可是……我……”殷戈鸣心情矛盾。

“啪”的一声,手里的一支金笔,便被扳成了两段。

“可是,我已经找不到一条正确的路。”殷戈鸣失神地说,“俊珹,帮我好好照顾她,她瘦得有些惊人。”

“我……我怎么照顾他啊!”冷俊珹烦恼地扒了扒头发,“哥,你还不明白吗?除了你的态度,别人再怎么殷勤,再怎么讨好,她都不会看在眼里。所以,哪怕我当个跳梁的小丑,诗琪还是不会向我看上一眼。”

“可是,我现在不能……”殷戈鸣咬牙切齿地说。

“那就明着刀枪干一架,who怕who啊!”冷俊珹豪气干云地说。

“如果都像你这样,我就只能等着你给我收尸了!”殷戈鸣没好气地说。冷俊珹看他脸色不好,立刻噤若寒蝉地不敢再说下去。

“好了,你尽量让诗琪吃好睡好……”

“能够吃好了睡好了,还用得着这样纠结吗?”冷俊珹闷闷地说着,“你也看到了,她消瘦得厉害。大哥啊,我求你还是把真相告诉她吧,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算完啊!我都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她的眼睛,我很想告诉她相实情啊!”

“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好。”殷戈鸣咬着牙齿,把心里最后一点动摇,又狠狠地压了下去。

“还要几天啊,每一次我都觉得她走着走着,就会跌下去似的。”冷俊珹咕哝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当我不想快一点结束吗?可是你知道田中次郎的根基有多么扎实,能够在阴鸠叔手里盘踞了十年而不挪窝,不是一般的厉害。我和饮恒日夜不休地在布置呢!”

殷戈鸣也恼了,这么久的压力,终于对着唯一的亲人爆发了出来。冷俊珹显然愣了,从来没有看到殷戈鸣发这样的大火,一时之间,有点懵,所以没顾得上答话。

“算了,你不明白的,只要知道我已经尽力了。看到诗琪这样,你当我不心痛吗?”殷戈鸣叹了口气,“你再支持几天……”

冷俊珹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留下殷戈鸣捧住了脑袋,又立刻振作起来。

秦诗琪觉得自己的身份实在尴尬,有时候都不敢跨进老宅。明明她和殷戈鸣已经形同陌路,却还要住到他的家里,这样的情形,倒真有点自己想要从他的身上分得什么好处似的。

而冷俊珹,又殷勤得过了份。

明明她已经告诉过他,他们之间只不过是朋友,最多也只是知己。

可是他在餐桌上的表现,却仿佛他和她才是一对似的。那一筷筷挟到碗上的菜,让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而殷戈鸣,却总是在饭桌上缺席。

最近睡得不好,脑袋总是隐隐作痛。虽然睡得早,可是身体却懒得不肯动弹。她慢吞吞地坐起来,不敢一下子坐得太猛,怕会突然而来的眩晕,让自己又跌倒。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

贫血的药,明明还是按时吃的,可是这样的症状,还像是贫血。

和殷戈鸣的见面都成了一种奢侈,每一次她听着他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总是已经深更半夜。而早餐桌上的身影,又仓猝得根本没有余暇分给她一眼。

窗户渐渐地白亮了起来,太阳从高大的树缝间挣扎着露出了整张脸。

那个小镇上同看日出的情景,忽然又映入了脑海。

幸福的回忆,总是在她伤感的时候,一口一口吞吐着她的呜咽。不远处的树林里,隐隐地传来沙沙的声音,一直震颤到了她的心底,和着血泪,哀哀地哭泣着。

她把额头靠在玻璃上,又发了一会儿呆,才下到餐厅。

餐桌上,果然只有冷俊珹留守,殷戈鸣和邹饮恒,已经又没有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最近这段时间,她仅仅只能瞥到他的一个匆忙身影。

冷俊珹的脸色有点发绿,从来都没有看到他恼怒到了这样的地步。

秦诗琪还没有来得及发作自己的好奇心,就看到他恨恨地把报纸揉成了一团,然后……忽然就到了自己的身上。

冷俊珹有点傻眼,怎么会那么巧,砸到了秦诗琪?

他连忙跳了起来,第一反应,居然是去抢那张被他揉成了团的报纸。

“是什么?”秦诗琪揉着被扔到的胳膊。

“没有什么,诗琪,没事,快吃早饭吧。”冷俊珹殷勤地把她拉到了餐椅上坐定,然后亲自去厨房替她端早餐。

手里,始终紧紧地握着那团纸。

秦诗琪抿着唇不说话,却暗中记下了报纸的名称——《京安早报》。

没关系,她可以去网上去查阅内容。

冷俊珹端着一个托盘出来,看到秦诗琪的脸上很平静,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一连串的反常,甚至没有再开口动问,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郁伯居然没有露面,秦诗琪吃完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一个人呆在厨房里生闷气。

“郁伯怎么了?”秦诗琪问。

“大概是为了他的女儿阿兰吧!”冷俊珹连忙掩饰,“阿兰最近的功课,好像不怎么样,郁伯正为她伤脑筋呢!”

也许,郁伯是真该大伤脑筋的,如果知道事实真相的话!

想到这里,冷俊珹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其实,他很想告诉秦诗琪,今天一大早,郁伯连殷戈鸣的早餐都没有准备,直接就放了一张折好的报纸在他的面前。

对于一向疼爱殷戈鸣的郁伯来说,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破天荒。

难道郁伯得了老年痴呆症吗?

所以,他的好奇心在第一时间就发作得很猖狂,甚至在殷戈鸣连一个大标题都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就劈了过来。事实上,他看到了那张报纸以后,为郁伯这样的举动,双手双脚地叫好。

不过,对于秦诗琪来说,绝对是一个……

秦诗琪在后来同行的时间里,始终一语不发。

冷俊珹甚至把新闻的男主角偷偷地换成了自己,却发现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却没有倾听的对象。秦诗琪一如既往地走进办公室,冷俊珹把一盒点心递给她:“这是郁伯放到车里的,一会儿饿了别忘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