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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自家姐妹说笑而已

见她这般说话,脸上便笑成了一朵花,“嫣儿姐姐说什么呢,国公府是多大的气派和体面,我们怎能比?”

见她言谈之间将镇南侯府当做是自己家一般,众人面色各异,什么也没多说,夏月嫣倒是平平静静,笑盈盈地,看了众人一圈之后,眉头微蹙,缓声道:“怎么不见明三姑娘?”

提起这个,苏铃的神色便拉了下来,轻轻哼笑道:“明三姑娘怕是贵人事忙,来不了。”

夏月嫣闻言微微笑了笑,眼眸中的神采闪了几闪之后,随即就沉寂下来,也不多说话,和众人陪坐了一会儿,便笑着说自己要谢明玥曾救过她丫头的善举,便起身告辞,往毓熙院走去。

苏铃不知夏月嫣和明玥还有这一层关系,听了这话便有些忿忿的,不过她已经来过了,走了正好,她们说话才更自在些,便也很快抛之脑后,和众人说笑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念着诗句,倒是风雅,苏铃满意极了,作完了一轮诗之后,顾家姑娘摘了魁首,瞧着一旁左徒家的付姑娘心不在焉,与顾凝儿交好的申娴适才的一口气咽不下去,总想着挑事一般,笑眯眯道:“先前在庆和公主殿下的菊花诗宴上,付姑娘不是摘了魁首么?怎么今日倒是没有发挥出来呢?”

付姑娘面色微有些发白,扭过头来眸中还带着几分惶然和无措,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好,谢家姑娘最不喜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闻言替她解围道:“若是处处都摘了魁首,哪里还能有咱们的风头出?”

“你这话是说我这表妹是在出风头了?”申娴面色一变,当即说道。

眼看着场面有些尴尬,苏铃颇有几分愣怔,还未待她这个主家开口,顾凝儿微微一笑,斯斯文文地柔声道:“谢姑娘不是这个意思,娴姐姐莫要说了,不过一个诗会罢了,都是自家姐妹说笑而已。”

申娴轻哼一声,颇有几分看不惯谢家姑娘的模样,便道:“就是,我凝儿妹妹得了魁首,那是因为她自有本事,只有那没有斤两的人才会这般说话。”

“娴姐姐,莫说了,爹娘叫我们读书是为着叫我们明事理的,可不是来吵架的。”顾凝儿脸上露出几分急切,模样柔弱堪怜,赶紧拽了拽申娴的袖子。

谢家姑娘冷笑了一声,这般话里话外将事情都推到她头上的话,她可听得出来,当即便嘲讽道:“那是自然,只不过听说凝儿妹妹过些日子怕是要多个妹妹,很显然顾大人和夫人对凝儿妹妹的诗书也不曾疏于督查。”

说起这个,顾凝儿的脸涨得通红,“你——”顾家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庶女,这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可若非是因为那桩事,她也不会……

见场面剑拔弩张,好好的诗会变得像是菜市场,吵起架来,苏铃大窘,赶紧解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咱们今儿个可不是为了说这个来的。你们瞧着新茶,还是宫里头赏下来的,我都没有吃过呢。”

谢家姑娘火气正旺,哪里有什么心情吃茶,轻哼道:“这有什么的,不过几两茶叶子罢了,还能有什么新鲜。”

苏铃一愕,刚要说话,付姑娘终于从游神中开口了,她虽然感激谢家姑娘替自己解围,可瞧着这般争吵也不是样子,便道:“这茶虽说没什么,可到底是宫里头赏赐的,我也不曾吃过,闻着便颇有几分香味呢。”

其他的姑娘瞧着这般情形,也知道不能再争执下去,便赶紧开口和缓气氛,说了好一会儿话,众人才将适才的事情抛到脑后,转而说起旁的事情来了。

只不过顾凝儿和申娴,谢家姑娘和付姑娘各自结对,同仇敌忾起来,话也不接对方的一句,好不尴尬。

瞧着众人都颇给自己面子,苏铃很是得意,瞧着茶水没了就添,果子没了就上,不一会儿之后上来的茶倒是和之前的不同,不少姑娘都尝了出来,忍不住发表疑问。

苏铃不肯信,那茶是明玥先前各自院落都分过的,不可能不一样,当即便上前去闻,一闻这才觉得也有些不对,转头便叫了侍奉茶水的丫头上来责问。

丫头战战兢兢地道:“那茶原就是那点的,不过几次就没了,夫人先前吃过一回,剩下的便只这么点了。”

“说什么鬼话?娘吃了一回茶能吃多少,你莫不是自己贪了下去罢!”众人神色各异,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苏铃自觉丢人的紧,大为恼怒,当即便大声骂道。

几个女孩闻言不由得露出尴尬的表情来,她们任是多么恼怒和生气,都不会说出这样有失体面和分寸的话,苏铃也太……

丫头慌张无措,赶紧当着一众姑娘的面跪了下来,委屈道:“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哪。这茶拢共就只有这些,奴婢怎敢如此?”

身后的几个女孩秀气地抿着唇,骄矜地坐在一旁,苏铃越发觉得自己如芒刺在背,恼怒不已,抬起头来便是一阵大怒,“你还敢狡辩?难不成那茶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众人发出一阵细细的笑声来,丫头眼中含泪,却不肯受辱,只抬头道:“姑娘明鉴,若奴婢敢伸手拿一丝一毫的,就叫奴婢不得好死!”

苏铃登时大怒,这丫头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便是一旁的几个姑娘也都蹙起眉头来,颇为不快。

这大好的日子聚在一处,竟叫她说起这样的晦气话来?若是搁在自己家,早就被赶出去了才是。

苏铃当即便喝骂道:“好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就要叫人去把她拉下去,痛打几板子,一旁的谢姑娘看不过眼,扭过头来轻哼道:“无伤大雅的事情,想来这丫头性子耿直,更不会是那等偷鸡摸狗的人,苏家姐姐莫要恼怒,叫她下去就是了,咱们便是不吃这茶也没什么要紧。”

苏铃还没开口,一旁传来申娴的声音来,拖长了语调道:“哟!谢家姐姐倒是好性儿,这样的刁奴就是在我们府上也早被打了,甚或者发卖了,对主子都敢这么说话,养她又有何用?再者说了,这丫头与你又没什么干系,你这般维护,是何道理?”

谢家姑娘气得七窍生烟,怒目而视,“你——”

眼瞧着两人又杠上了,众人赶紧劝解,几个叫苏铃别忙活了,大家坐下说会儿话就罢了;几个劝申娴少说两句,另一个劝谢家姑娘消消气,花园子里也热闹不已。

只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苏铃才板着脸叫那丫头下去,脸上的神色很不愉快,看样子是要等着人走之后再清算不迟的。

丫头噙着泪走了下去,申娴和谢家姑娘像两只斗鸡似的,彼此看不过眼,顾凝儿站起身来袅袅婷婷的,走到谢家姑娘面前道:“谢家姐姐莫要生气了,我娴表姐只不过是看不过去所以才说了两句,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谢家姑娘怒火高涨,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就说不出的来气,适才也不知道是谁和申娴一唱一和,非说那丫头不好的,当即便冷着脸道:“她没长嘴不成,叫你来多话?”

闻言顾凝儿便如受重创一般,眼中噙着泪站在一旁,身形摇摇欲坠,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凄楚,“你、你怎好这般说话?”

谢家姑娘冷哼了一声,还待再说什么,一旁的付家小姐眼瞧着不对,赶紧拉住了她,低声道:“别说了,别说了,谢家姐姐,我瞧着外头园子里的花不错,咱们一道出去瞧瞧吧。”

谁知谢家姑娘偏就是个烈性子,瞧着申娴的模样不肯服输,轻声冷笑:“别当着自个儿是什么高贵的仙女儿不成,拿腔作调的,谁吃你这一套?”

“你、你——”顾凝儿气的不行,却偏偏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堵上谢家姑娘的嘴。

谢家姑娘在家很是受宠,上头还有祖父母疼爱,自然便养成了霸道性子,或许在旁的方面来看,还有几分娇纵,不过这真要拉起架势来与人争吵,还没有谁能吵的过她的?

眼瞧着一场好端端的诗会就这般被搅合了,苏铃也是头大的紧,忍不住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身旁的丫头提醒了两句,才赶紧行前接过话茬打圆场。

谢家姑娘早就不想在这儿呆着了,见苏铃过来打了圆场,申娴这才闭上了嘴巴,这才起身哼道:“付妹妹,你适才不是说园子里的花儿好看么?咱们瞧瞧去吧。”

付姑娘赶紧站起身来,苏铃招呼丫头陪着一道过去,谢姑娘也没有在意什么,只不肯与申娴共处一室罢了。

申娴也气的不轻,接下来的诗会自然是做不成了,几人便坐在一块说话劝解,苏铃也满脸茫然。

花园子不小,谢姑娘和付姑娘一道出了门,走了两步之后到了一处凉亭里头,这才扭过头来看着那丫头道:“我们就在这儿站一会儿,你们离的远些吧。”

丫头自然领命,两人便坐在一处,看着那水池子说话,谢家姑娘气闷的撒了一会儿鱼食,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家,赶紧将那东西给放了下来,扭过头来看付姑娘离了众人又开始默默发呆,便叹口气道:“前些日子,我去寻你你阿娘说你病了,我叫丫头去传话,你也不肯见,今儿个怎么有功夫出来了?”

付姑娘神色一顿,瞧着还显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深刻的忧伤来,看的谢家姑娘一阵懵懂。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大舒爽,不愿意见人罢了。”这一次镇南侯府的诗会,还是阿娘瞧自己好了些许,非让她出来走动走动的。

她叹了口气,目光茫茫然地浮在那水面上,半晌之后扭过头来轻声道:“你不知道,我、我……”

谢家姑娘也不是那等好事之人,只是瞧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愿出来见人,去找我也好,这镇南侯府的宴饮,咱们不来也罢。好歹是百年世家,竟养出了这样的女儿,还有那申娴,也忒可恶……”

说起这个来,她便源源不断地吐槽起来,全然忽略了一旁付家姑娘的心思。

付姑娘忧伤半晌,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半晌之后才幽幽叹道:“若非是明三姑娘来同我说了那些话,我也不会明白,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待我?”

谢家姑娘正说的尽兴,突然听到这话,忍不住一愣,扭过头去看时,付姑娘珠泪已经滚落脸颊,涟涟成雨,泣不成声,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你这是怎么了?”谢家姑娘虽说热心,但与付姑娘并非多么至交的好友,顶多算得上是颇有交情罢了,见她这般模样,她也很是震惊,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付姑娘捂着脸,哭声道:“他收了我那样多的东西,连那玉环都收下了,可却与我这般绝情……”

尽管谢家姑娘不甚明白是何缘由,听了这话也大概齐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本是个热心肠的人,听见这话忍不住一惊,“你怎么敢?”

付姑娘抬起朦胧泪眼,脸上珠泪滚滚,“他点了我的诗作,我原以为他是喜欢我的,谁知道,谁知道……”

“和外男私相授受,你疯了?若是叫人知道,你还要不要活了?”谢家姑娘登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满眼的紧张和害怕。

付姑娘用力扯下她的胳膊,“我知道!可、可我忍不住,爹爹也很喜欢他,我原以为……他会对我好的,谁知道他竟然托明三姑娘的口来同我说那些狠心的话!”

谢家姑娘迟疑道:“都说什么了?”

“他说,他此生定是要光耀门楣,而我却不能和他……”付姑娘说了半截,终是忍不住了,扑在谢家姑娘的怀里大哭起来。

亭子中哭声传的不远,隔着一方凉亭和水池,便是亭子外头也听不大清楚,只不过那亭子后侧还有一丛树林和假山石,说者无意,却听者有心。

明玥立在树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哭得可怜的付姑娘,眉眼间一阵冷然,点过她的诗作,收过她的东西,甚至还与明珊有干的人,除了……祁渊,她想不到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