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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闹个笑话

说完之后,她像是自嘲般的淡淡一笑,随后转过身来,看了看满地狼藉,在地上捡起两根和自己带来的差不多的两根木头,这才满意一笑,随后看着缩在一旁话都说不出来的胡姬,淡淡地道:“我说了,酒钱他们两个付,别来找我要了。”

胡姬满眼惊惧地看着她,只恨不得自己缩到楼梯的木缝之中,哪里还敢问她要酒钱,哆哆嗦嗦地答应了。

傅灵光这才满意一笑,缓缓地走出了门,抬头看去,忍不住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敕乐关的月亮真大呀,又白又亮,可却怎么也照不出她心上人的身影。

她悄悄地回到家中的时候,爹娘已经睡下了,傅灵光一向让他们放心,并没有察觉出女儿不在家中了。

她摸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时才察觉出酒意缓缓上涌,身上热腾腾的,仿佛之间好像回到了幼年之时,她吃过饭躺在床上,阿娘叫人拢好了地龙,屋子里热乎乎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而她睡得很安心,因为她知道,第二天一早二哥哥就会来叫她出去玩,她们一起去园子里放风筝。

他说过会来看自己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第二日一早醒来时,梦中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傅灵光怔怔在坐在床头,看着房中四下的土墙,半晌之后弯起嘴角自嘲般地笑了笑。

他怎么还会来呢?她们是罪臣,是被流放到这里的,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又怎么会来呢?

收拾好了衣裳和心情,她出了门,看着父亲背影佝偻离家往衙门而去,侍奉母亲吃药和用过饭之后,母亲沉沉地睡去了,她思前想后,放下手中的木柴,转身出了门。

敕乐关的这个小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就住在城南的一处小宅院里,从这里穿过去走上一刻钟的路程就能到衙门里。

父亲在那儿守门,兴许是窦五和金六伤的严重还没有回来,父亲一个人只坐在一旁表情麻木地看着面前来往的一切。

衙门中不时有人出入,却没有人多看在这门口守门的老头一眼,而她曾经温和文雅气度翩然的父亲像一截渐渐枯老的木头,无人问津。

她眼窝中一阵发酸,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背过身去偷偷地擦去即将要滑下来的眼泪,一定是敕乐关的风沙太大了,所以才会迷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日,灵光都暗中跟着父亲到衙门门口,半个月之后窦五和金六终于回来了,他们在路过傅修仪身边时,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片刻,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傅灵光眯了眯眼睛,片刻之后转身往衙门后院走去,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见自己的父亲提着一个恭桶身形蹒跚地走出来,他的手是拿笔的手,笔下能写出万千生灵的辛酸与悲苦,而如今却难能描绘出他此番情形的万分之一。

“哼!你个狗东西!还敢来吓唬老子,你如今是在这衙门里,这衙门里头是老子最大,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猖狂冷笑的声音传来。

傅修仪身形一顿,缓缓地摇了摇头,面前的冲天臭味让他连叹气都不敢,对于身后的声音更是置若罔闻,将那恭桶费力地提到车下,一旁看着他要倒恭桶的人脸上带笑,这种情形他见的多了,不过是闹个笑话罢了。

“怎么样?你以前是大官,定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人的吧?如今呢,又能如何?你不还是得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窦五得意地冷笑着,看着傅修仪的身形,冲一旁的金六使了个颜色。

金六会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傅修仪身后,刚要抬脚踹他一脚,让他正好跌进粪桶里,却只听见身后风声突至,他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后背猛然传来剧痛,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一般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砸进了一旁的粪车之中,污臭四溅。

变故陡生,一旁的窦五惊讶的张大了嘴,而一旁赶粪车的车夫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傅修仪更是诧异不已,直起身来,却见傅灵光坦然地立在原地,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冷然,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窦五。

窦五心头一跳,当即尖叫起来,“你、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傅灵光手脚利索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力气极大,就连窦五挣扎都没能撼动分毫,直到他的脸浸入了粪桶之中。

在车夫和傅修仪震惊的目光中,傅灵光一句话都懒得说,只按着他的后脖颈,像是强压牛喝水一般,将他的脑袋在粪桶之中浸了个遍。

整个过程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不曾给两人呼救的机会,直到傅灵光觉得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之后,这才松开了手,看着自己身上被溅到的污臭,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扶着自己的父亲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不顾父亲震惊的模样,只看着那车夫冷冷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车夫吓得浑身颤抖,生怕她也给自己来一下这个,当即点头哈腰地应着,抖抖索索地提起粪桶将污臭都倒了进去,而一旁的窦五和金六差点被臭气熏死,被那车夫拉出来放在一旁,瘫软在地上。

衙门的后巷中没有多少人来,多半也就是净军在这儿收拾夜香,这般情形并没有多少人看到。

傅修仪坐在一旁,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抖着嘴唇看着女儿道:“灵光,这、这……”

傅灵光面不改色,安慰了父亲两句道:“爹爹别担心,我这是和窦五爷和金六爷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