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世子妃打发些银子,让他们走!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们!”苏镶脸上泣泪涟涟,咬牙怒道。
明玥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如今你父亲还未回来,若本宫贸然行事,恐会招致不快,此事并非侯府家事,本宫前去训诫一二,不会再叫他们如此失礼,你先行……”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父亲若是知道了,定会不顾一切将我嫁过去的,世子妃,您也看到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不要嫁给他们,若是这样,若是这样,我出家,和五姐姐一样,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苏镶豁然起身,脸上带着一抹决然和冷意。
“胡闹!若是这般,岂非是让人戳我苏家的脊梁骨,背信弃义却要选择如此手段?”明玥沉眉怒喝道。
苏镶心中一紧,眼泪簌簌而落,“那我也宁死不嫁!”
见此情形,明玥眉头紧皱,片刻后忍不住无奈起来,“那你如今想要如何?”
“还请世子妃庇佑,镶儿、镶儿不想如此……”她低声痛哭失声,“她们还会来寻我的,请世子妃容我在侯府暂避一二。”
半晌无话,苏镶心头有些茫然,吃不准明玥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紧紧地攥住衣角,忐忑不安的模样。
看了她半晌,明玥缓缓地道:“既是如此,也好。绿绦,将偏院拾掇一二,叫六姑娘先住下吧。”
绿绦眉头紧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看着明玥的神色,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见明玥就这么就答应了,苏镶面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意外,明玥挑了挑眉,“怎么?不愿意去么?”
她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不不,我愿意去的,愿意去的。”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后,明玥脸上才缓缓浮起一抹冷笑来,先前她还不能确定,如今看来,她是愈发确定了。
一切,直等到明义回来才能定夺,只不过如今的余家,怕是被人当枪使了吧?
刚送走了苏镶,不过一会儿小丫鬟便来禀报说是,余周氏和余李氏在外面想要求见世子妃,明玥翻了个白眼,冷淡答道:“不见!”
小丫头没有多说什么,径自便出门将两人给哄走了,这里是侯府可不是南园,她们要是耍横,飞骑卫可不是吃素的。
见毓熙院态度如此坚决冷然,余周氏两人心中一惊,倒有些发憷,她们也知道在此地她们是放肆不起来的,可明知道苏镶躲入了毓熙院,她们却不能得见,不免有些悻悻然。
这样一个儿媳,虽然有些不恭,但出身还是不差的,样貌么,虽然有些妖艳了些,也不是不能接受,最最要紧的是,苏家既富且贵,这么门亲事说什么也是丢不得的。
“娘,这可怎么办?她若是死活不嫁,咱们……”余李氏往回走的路上,看着侯府的景致,眼花缭乱都快看不过来了,心头满是不舍。
周氏眼眸闪了闪,用力地扯了扯她的胳膊,“你知道什么?别瞎说话!”
李氏心头一顿,看着婆母严肃的模样,倒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什么,周氏满眼眷恋地看着侯府的景致,心头哀叹,她也舍不得啊,可事实上哪儿有这么简单?
苏家是什么门楣,要是收拾他们,悄无声息地,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若是能嫁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也不能将苏家给惹急了,她们想要的是富贵,可不是仇怨。
“且瞧着吧,看他们如何反应,真要是不愿意,道理总在咱们这边,总不会吃亏的。”周氏暗暗地安慰着儿媳妇,这儿媳妇是她的嫡亲外甥女,脑袋却有些蠢笨,也幸亏这样,对自己的话却是绝不敢反驳的。
见此情形,李氏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和她相携回了院落中。
苏镶在毓熙院中住下,明玥也没多说什么,而到了晚上的时候,苏锐便回来了,拜见过母亲之后,当即便来了毓熙院。
看着苏镶哭哭啼啼的模样,苏锐眸光闪了闪,随后道:“世子妃身怀有孕,你在此处住着不合适,还是同我回南园吧,我不会让她们再去寻你了。”
苏镶拼命地摇着头,满眼的惧怕和愤恨之色,“不,我不要!这辈子我都不愿再见她们了!哥哥不要逼我了。”
苏锐眉头紧皱还想再说什么,明玥缓缓地舒了口气,低声道:“既是如此,就让她在这儿住下吧,不过是偏院罢了,没什么要紧。你回来了,余家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锐眸光微眯,沉默片刻随后道:“我就不信他们敢这么平白无故地就寻上门来,前些年怎么不寻?这样的人家若是想要料理也简单的很,我明日便同他们交涉,若是要了银子送走也就完了,无非是多提拔些罢了,就当多了个穷亲戚。”
明玥很欣赏苏锐的这种做法,不过她还是缓缓地叹道:“也好,不过我瞧着他们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你且掂量着些。”
苏锐恭敬地应下,看了看苏镶,眼中划过几抹无奈,随后低声劝慰了她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等送走了两人,明玥盘算着日子,想来明日明义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究竟是什么,一切也都明白了。
苏镶从正房中出来,背过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来,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如今既能顺利入住毓熙院,虽不是正房,可到底也是不少了,适才她在明玥的香炉中丢下一小块麝香,混合着其他香料,慢慢燃上一夜,等明日一早,或许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为了避免有意外,就连绿绦的身上她也暗暗地放了些东西,等那些东西挥发完,谁也不会查到她头上来,一点痕迹都没有。
明玥便是不死,她腹中的孩子也活不下来,八个月大呢,就是胎死腹中,要生下来也会废了她半条命,到时候侯府大乱,父亲便可以趁虚而入。
而余家,哼,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她早就做好了一切,证据会指向她们,自己会安然无恙。
这般想着,她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来,房中没有点起蜡烛,她换了衣裳也只是缩在墙角处,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正房中的下人们都退了出来,或许、或许还要写时候,也许这药挥发的慢,明日才能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