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说,你这鸟书是咋写的?
凭啥把本爷放在一头猪的后面?
难道他比老夫还厉害、还有地位?
他不过吃了几口牛肉就扮牛叫而已,具体做了啥?有啥贡献?竟然排在老夫前面!
从你开写,我就在看:你能不能把老夫也写进去?
结果是这样,我看你不如不写!
个级别……
这是谁啊?在抗议在下呢!
哦,对了!这是张喜“龚大人”——
伊里布的家臣,一个神乎其神的历史达人、《渡海侦察记》的作者。
既然如此,还得交待一下这伊大人案的从犯,究竟是怎么判罚的?
张喜随他一起被押赴进京交代罪行,本来如是对主雇不满的话,正可以借此机会离开主人家,跟伊大人说拜拜。
但是,这张喜已经从渡海侦察中找到了乐子,得到了满足,想法不同,他的心里话就是——
去哪儿不是做奴才?干么要嫌弃这么信任自己的人!
于是就同来了北京受审,根本不像后世有的奴才跟雇主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踏着雇主的尸首上升。
如果说伊大人是放水犯,那张喜就是实际放水的人,该当何罪?
这儿要告诉您:无罪,当堂释放,还成了暂时的自由人,要不要继续跟着已是罪犯的伊里布,由他自己选择!
怎么会这样?怎么不会这样?
历史就是历史,不能乱改,不能让专家学者看得吐血,就叫成功那个爽!
无罪的就是无罪,我不能写他有罪,有罪的就是有罪,我不能写他无罪。
由此可见,本人的无趣也正在此,还硬要瞎编小说乱凑趣。
把张喜家臣、一个跟了雇主几十年的下人,塑造成卖主求荣的典型,多好,多有看头,揭示人性的丑恶,材料哪去找?
可惜,张喜根本就没有卖主求荣,实在不忍诬赖好人。
张喜无罪释放,根本原因在于伊大人放水案的定性——就是陪琦善大人走一遭,过把堂,让耆大人心服口服,死个痛快!
顺便把裕谦战神的那些个疑问,解答清楚了即可!
伊大人的问题,实际与裕谦的奏折也没多大关系,是大爷自己发现伊里布在放水的,内心对他的处罚也已经作出,8年不得开服。
伊里布大人年已七十,对大爷的忠诚早已经通过了考验,还被大爷猛批为愚忠,所以这次也只是技术细节问题。
毕竟舟山定海直隶厅县,已经光复,不能说没他一点功劳,毕竟还是为大爷报了捷的。
过堂,只不过把背的处分落实,丢了钦差大臣和暂理的两江总督而已,是一定要赶巧宣判才能服众的。
这众就多了,一轮审理宣判下来的,计有乌尔恭额、林则徐、伊里布、琦善四位大人——
乌大人是丢了定海罹罪;
林大人是与琦大人间接互喷罹罪;
伊大人是自说自话罹罪。
琦大人、伊大人都是半途遭强行终止工作、被逮捕法办的。
所以,互撕害人害己,自作多情也不行,言多必失。
真正遭打击的只有乌尔恭额和琦善两人,而且乌尔恭额是独案单审,与其他案没有牵扯,被吓得不轻,认罪不久就疾病缠身,年底就去世了!
琦善,后来虽然被免死,但穷其一生都在洗刷自己,证明自己没有私心。
伊大人在刑部就没怎么说话,只是按大爷提纲做了份答卷,一次就过了!
张喜刚开始的时候,被提堂问问题,伊大人过关后他就没事了。
不过,他在提堂时回答的问题颇有意思,不妨看看,对小人物是如何成功创造历史的,肯定有启发——
“你丫也没个出身,咋就混上了伊大人,还得了个五品?”
“没有出身能怪我么?辣么多人年年挤独木桥,万一挤死挤残都不要紧,要是挤出个神经病来怎么办?
“我害怕就主动放弃了!
“老老实实做家臣,一样有前程,外放不好的话还不如我这小奴才呢!”
“扯这些干啥?说你怎样拉上伊大人的关系。”
“伊大人爱才得不得了,打听到不才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就花了重金请我到他家里帮忙理财!
“奴才个人,打小就练过神功、气功、风水、养身,精通数算、账房、家政,还做过物管,什么保安、保洁、保修、保证,横是无碍,做家臣得心应手。”
“吹!掰这些干么?快说你五品官帽哪来的?”
“那是去年洋番霸占定海以后,伊大人急得不得了,我先是替大人出马,渡海侦查时化装穿戴的,回来才给我正式补赏的。
“渡海侦察难度极大,不化装不行,要闯过好几道关卡才能成功!
“是我发现的:大洋舰有炮120门,小洋舰也有40门,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张喜并不知道,他做的这些勾当也被裕谦大人调查出来、做成了伊大人的犯罪材料,报给了大爷,他只是在对证材料而已。
没想到当着刑部主审官王爷,还在傻乎乎的神乎其神!
“你瞎白个啥呢!赶紧交代都替伊大人办了哪些个事儿?”
“也没办过什么大事,都是些大人交待的跑腿活,没什么好讲的。”
张喜似乎觉得有好几双眼睛在偷瞄自己,怕说错话才收住了。
“那好,我问你:是不是给岛上的洋番送过500两银子的慰问金?”
“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送他们银子?是他们前后送了我们200两银子!”
“你和伊大人当场就分了吧?”
“岂敢!是他们托我们买东西,说优待他们的战俘,什么安斯突赦anstruther将军和他手下的30人。
“我们大人打仗十分讲究,很厉害,抓了不少他们的俘虏关在牢里,他们怕饿着自己人才送的。”
“听说安什么赦将军释放的时候,都养得膘肥体壮、白白胖胖的了,是不是真的?”
“胖是胖了点,还是没有怎么长膘,被我们大人打怕了,不肯长!”
“怎么说,你前前后后给他们送去上万斤的慰劳品、牛羊肉,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爷明察,根本没那么多,都是化装侦察的需要,装作生意人做的买卖,绝大部分是卖给他们的,剩下少量的尾子才是送他们的,只要肯送他们就不卡我,海上路上往来都方便。
“他们在岛上自己有粮食,有吃的,不用我们送。”
“听说,你跟他们都成老朋友了,是吗?”
“是假朋友,双方交战不斩来使嘛,一来二去就熟了!”
“是侦察还是当使者?”
“都是都是,看情况来,无人的时候是侦察,有人的时候是来使。他们守岛的头儿更换频繁,先是伯麦舰长、后是辛好士舰长、再后是两个艾略特兄弟司令、最后是鲍祖舰长,情况都是掌握的!
“他们频繁更换头儿,主要是防我暗杀,效果还是不错的。”
“你打算暗杀他们吗?”
“有这计划,但因为语言不通没法实施,他们每次都有翻译、卫士在场,条件不成熟,只好放弃了!
“再说我穿官服有佩刀,他们也穿军服有佩剑,咱的刀短不合适,只有小艾略特穿便服没佩剑,但他每次都有他哥陪着,听说他哥大艾略特功夫高强,武艺十分了得,有次骂他们自己的人都像骂崽一样!”
“所以,你就怕了,就不再暗杀他们了?”
“不是,我不怕他们,是他们怕我,因为我会气功,从小就刀枪不入,现在还是金刚不坏之身!”
“你刀枪不入?敢不敢让我手下试你一下?”
“要发功的时候才可以,我怎好对王爷您老大人发功呢!”
“还有你的金刚不坏之身,让我贯你两拳如何?”
“王爷使不得,那要在床上才行!”
“哈哈哈哈,你丫真个活宝!”
王爷们发现审这张喜很快活,尽是些无厘头的杂事,不禁大笑起来,“也不知道伊里布咋就摊上这么个货,还重金聘请的呢!”
“听说你还给洋番送了不少花姑娘,到底有多少个?都从哪儿来的?从实招来。”
“没有,都是有人污蔑伊大人和我的,那些都是从窑子里、牢子里起出来的烂货,拿去废他们功夫的,听说效果不错!
“裕大人上岛的时候,发现洋人死了500多,都给挖出来抛进大海里了,当时我也在场,才知道一下弄死了他们那么多!
“都埋在山后,平时发现不了。”
“你确定都是烂货们给弄死的?”
“当然不全是,但大部分肯定是,我看他们挖出来的都不成人形了!绝对是晚期花柳秧子害的。”
“真他妈瞎扯!你给本王爷也送几个,看我能不能不成人形?”
“小的不敢,她们毒着呢!”
“哈哈哈哈,你丫就个害人精,死了都不冤!”
可是,刑部定案上报后,大爷在伊大人案卷中发现这份张喜过堂录,也看得个眉开眼笑,认为此人特会扯蛋,是成功人士,不禁御笔一点——
该犯无罪,念其从属有担当,着:宣判日当庭释放!
同琦大人卫士长白含章一样,但后来大爷有些后悔,悄悄派人将他控制起来,不准再与伊大人见面。
历史会不会证明,大爷这英明判断呢?
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他的精彩故事还真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