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周绾，杨沁却没有这样的话。
守灵很是枯燥，祁亲王府的几个子嗣只觉得枯燥无味，而毅勇侯府的人因着常年不在定京，也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周绾一样，不哭便不哭的，大多都虚情假意地流了一些眼泪。
半夜的时候，女眷都各自回去休息，剩下的几个男丁守夜。
“为什么绾姐姐没有哭？”
周敏小声地问周璃。
自从云姨娘去后，二人在赵氏的膝下长大，赵氏倒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二人什么东西，但是二人的性子，较之从前倒是收敛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母亲教导说，我们必须得哭，我就哭了。”周璃道：“绾姐姐的位分高，不用哭，倒也可以吧。”
“可是……”周敏咬了咬嘴唇：“上回大伯母去的时候，我瞧着绾姐姐，好像也没有哭。”
周敏年纪小，想事情并不透彻：“绾姐姐是不是不会哭？”
周璃摇摇头，微笑着道：“绾姐姐不是不会哭，大伯母去的时候，是伤心过度，许是都已经不晓得如何哭了。”
上回她瞧得清楚，周绾的神情郁结，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哭？
“那这次呢？”周敏轻轻地说：“绾姐姐也是伤心过度了吗？”
“这次……”周璃想到了自己躲在赵氏的暗花后头听见的话，悄声道：“这次，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小消息，你要不要听？”
“嗯嗯！”周敏高兴地点头，然后凑到了周璃的跟前：“什么消息？”
“我听说……”周璃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祖母的死，可能和绾姐姐有关系。”
“啊？”周敏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想在多问一点什么，周璃却怎么也不说了：“太晚了，快睡吧！”
老王妃的丧事，办的却并没有宁氏去的时候隆重，皇家也不过是按照亲王妃的位分礼制办而已。
可府内，却渐渐已经有风声传出来，老王妃的死，同珏王妃，有着一定的关系。
周绾得到消息的时候，却不过淡然一笑：“随她去。”
她，指的是周君药。
“大嫂那边，给药姐姐的亲事去说了吗？”
芙儿一面伺候周绾梳妆，一面低声道：“有着三年的孝期，药姑娘又主动要求为老王妃守孝三年，着实没有办法。”
周绾冷哼一声：“她倒是会给自己找法子。”
守孝三年，谁也不能拿着自己的亲事来说什么，这是周君药对自己的最后一层保护。
“告诉大嫂一声，过了一年的孝期，可以先定亲，不打紧。”周绾淡漠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言语之间有着不容置喙的言辞：“药姐姐也不小了，是时候要出嫁了。三年孝期一过，王府总不能养着她一辈子。”
“王妃说的是。”芙儿低声应道。
……
祁亲王府，正殿。
慕氏眼眸微垂，声音缓缓，却自带一股威严：“这些话，是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跪在地上的婆子丫鬟已经抖的不行，而显然，慕氏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们。
“怎么？不说是么？”
婆子还是不敢说话。
这话若是说出去了，她们的家人也一样是要遭罪的！
“若是真不肯说……”慕氏的抬起眼眸，眼中充满了嘲讽：“那便去思过房呆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一听到“思过房”三个字，丫鬟婆子吓得脸都白了！
府里有两个思过房，一个是给主子们用的，但是那不过是摆设罢了，从前周闫不听话的时候，是进过思过房的，跪了一夜才出来。
还有一个思过房，是专门给下人准备的。
但凡是进了思过房的下人，每日早晚各一次掌嘴，不许上药，每日给的东西，也都是甜的。
时日一长，只会浑身发软无力，脸上的伤口也根本无法愈合，可以说，是承受了身心巨大的煎熬。
没有盐，人根本熬不过去。
“不……不，世子妃，奴婢不要去思过房，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了！”
一个小丫鬟吓白了脸色，匍匐着到了慕氏的脚边，低微地说：“求王妃饶奴婢一命！”
嬷嬷抬眼看向了小丫鬟，呸了一口：“不争气的东西！”
下人将小丫鬟给拉开，慕氏看着地上跪着的方嬷嬷，冷笑道：“你倒是忠仆，顾念着老王妃的情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方嬷嬷看着慕氏，眼中畏惧的眼神渐渐消散：“你哪里晓得老王妃的艰辛！”
慕氏冷哼一声：“你既然是忠仆，那就日日去给老王妃吃斋念佛，以保全老王妃安享晚年吧！”
话音刚落，几个人上来就架着方嬷嬷要出去了。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老王妃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方嬷嬷被架出去，嘴里却并未闲着。
“你说。”慕氏看向方才害怕的小丫鬟：“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
既然能让老王妃的忠仆这般焦虑，想必定然是同去守孝的那位有关系。
“奴婢……奴婢并不是方嬷嬷信任的人，奴婢头一回听到，是从毅勇侯府传出来的……”
小丫鬟声音细细的，可见是被吓怕了。
“毅勇侯府？你又是听谁说的？”
“是……是两个小丫鬟在说，奴婢也不认得是谁身侧的……”
小丫鬟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现下方知道可怕，自己如今这样，是属于背叛了老王妃，那……
“世子妃，求您体恤体恤奴婢，让方嬷嬷放过奴婢的家人吧……”
慕氏听罢，只得冷哼一声。
内宅常用的手段，便是胁迫人听命于自己。
而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手段，便是控制对方的家人。
“方嬷嬷已经没有动手的机会了，这个你大可放心。”慕氏给小丫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只要你老实交代，莫是要在做糊涂事，我定然不能让你的家人出事。”
得了慕氏的保证，小丫鬟一颗颤巍巍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一点。
“着人去打听打听，这源头，到底是从哪儿出来的。”慕氏对着身边人吩咐。
今儿得到的消息，有人在说老王妃的死，同周绾关系密切。
如今周绾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不能因着府里的事情，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段更有段时间了，小鱼儿在这里先给大家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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