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侧妃请过来一趟”
周绾的声音充满了冷漠,陆婉淑自从有孕之后,有什么要求她都尽量不去管,比起从前,她现如今对陆婉淑的娇纵,已经达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界。
这不就是陆婉淑想要的么。
但是如果妄图要凭着肚子里的那个东西,爬到自己的头上来,周绾还不至于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陆婉淑怀孕四个月,正好是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了。
棠儿脚程很快,但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陆婉淑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到来,人手带了比从前足足多了一倍。
“给王妃请安。”
陆婉淑作势要跪下去,可动作却非常地慢,周绾知道,她在等自己说不必请安。
可周绾只是淡淡地微笑,看着陆婉淑跪下。
膝盖触地的一瞬间,陆婉淑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恨不堪。
“听说陆侧妃,想要吃小河豚肉?”
周绾看着陆婉淑,笑容也未变。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人一旦怀孕了,胃口就是好。”陆婉淑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所以我……”
“放肆!”周绾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我……”
陆婉淑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绾,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周绾说出来的话。
“王妃的意思没有听见么?”
芙儿的声音较为和缓,但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感觉:“侧妃,您给王妃行的礼,还没行完呢。”
“周绾,你……”
“大胆!竟敢直呼王妃的名讳!”棠儿立即站出来,冲着陆婉淑道:“王妃为主,您身为侧妃,居然胆敢以下犯上!”
陆婉淑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周绾给这样一通教训,起先的愣衶过后,瞬间明白过来,脸上浮现起了张扬的笑容:
“怎么?现在和我摆王妃的架子了?王妃,我想吃点东西,不犯法吧?”
周绾明白陆婉淑已经反应过来了,冷哼一声:
“小河豚肉是毒物,你不会不知道;你要我祁亲王府的师父过来给你做小河豚肉,你可知道,那师父,是哪里来的?”
陆婉淑自从腹中有了孩子之后,便不再惧怕周绾,冷哼一声道:
“甭管是哪里来的,我此刻想吃,便是要吃!不知道您府中的那位师父到底是如何金贵了,居然还请不动?”
陆婉淑冷笑两声:“普天之下,一个做小河豚肉的师父,不过一个钱字,王妃若是舍不得为我出这点银两,我陆府给的嫁妆甚多,补贴一点还不成么?”
“祁亲王府之中,做小河豚肉的师父,是太皇太后钦赐给祁亲王妃宁氏的,除了祁亲王妃,没有人快可以使唤的动她。”
南世徇略微带了一丝怒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紧接着,周绾便瞧见了南世徇一脸怒气地走进来,对着陆婉淑怒道:“你这是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里么?”
陆婉淑自然没有想到南世徇会正好出现,愣了一会儿后,立马便提起裙摆跪下了:
“臣妾参见王爷。”
周绾也跟着行礼,南世徇走上前,直接一把惨起了周绾,面色却照旧阴沉:
“你自从有孕之后,王妃何曾短过你什么?如今居然敢肖想小河豚肉这种东西!莫说师父不会从祁亲王府过来,便是会,也只会给王妃一人做,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胆敢对太皇太后钦赐的人这般放肆!”
南世徇好似很生气,周绾拉了拉南世徇的衣角,然后自个儿上前一步,道:“陆氏,你往日胡闹,我也依你。只不过你今日,着实太过,若是不惩治你一番,恐怕旁人都要说咱们珏王府没规矩。”
“我……”
原本气焰嚣张的陆氏还想说什么,可一抬头,便瞧见了南世徇蕴满了怒气的脸庞,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你在我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
“什么?!”
陆婉淑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王妃,我腹中尚有王爷的骨肉,您若是让我直接跪在地上,就不怕伤及腹中的孩子么!”
周绾在南世徇一侧的位置缓缓坐下:“你身强体健,尚且年轻,腹中有孕,跪两个时辰不打紧。”
她早就咨询过大夫,就是御医也曾说过,当年皇后娘娘腹中怀着南世徇的时候,也是被罚跪过的,还足足跪满了三个时辰才好。
这段往事,陆氏当然听说过。
“王妃,莫不是您要效仿当年的陆贵妃,想要这般生生将妾身腹中的孩子给跪没了么!”
周绾听罢,心中陡然间一凛!
前陆贵妃,当今皇后,都是南世徇心中的大忌!
“大胆!”
南世徇直接拍向了一旁的桌子,到底是身上带着点儿功夫的,生生拍断了桌子的一条腿:
“前陆贵妃乃是罪人,你居然胆敢自诩皇后?谁给你的胆子!”
陆婉淑没想到南世徇会这么生气,已经吓的不行,连忙俯首,不敢再抬头。
殿内一片可怕的寂静。
“陆氏以下犯上,言语之间冲撞前人,实在罪无可恕!”
周绾凉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但念在其腹中有皇家血脉,便罚她禁足园内三个月,扣除俸禄三个月,三个月内,日日抄写佛经,替皇后娘娘祈福。”
南世徇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氏,只怕若不是顾及这许多,当下想要杀了陆氏的心思都有。
“我……”
陆氏抬起头,还想说什么,但到底也聪明,知道周绾是没有用的,只能对着南世徇哭了一张脸:“王爷……妾身腹中还有……”
“王妃说的话没有听见么?”
南世徇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怎么?还是你还想继续罚跪?”
陆氏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她自然不想罚跪,钱多少她无所谓,但是一旦是禁足的话……
“给我下去!”
南世徇已经半点耐心都没有了,看都没有再看陆婉淑一眼。
待人下去了之后,殿内只剩下了周绾和南世徇二人,周绾才对南世徇道:“王爷……”
南世徇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
“阿绾,是不是吓着你了?”
周绾心下一愣,的确,南世徇从未当着自己的面发过火,今儿还是头一遭,若说是不是吓着了,说真的,是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