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绾不说话,南世徇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阿绾,你……我不是故意的,来人!快去弄一碗安神汤来!”
周绾见南世徇进展的模样,心中一股暖意流过,上前握住了南世徇的手,道:“到底是怎么了?”
定然不会因为是陆氏的几句话,凭着南世徇的性子,不是发生了什么才这样的,她是一万个不信的。
南世徇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看着周绾的时候,顿了顿,道:“阿绾,父皇恐怕不好了。”
周绾心下疑惑,皇帝身子,早就已经不好了,但是一直是用药在拖着的,怎么南世徇突然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蓦地,心中有些发慌……
“王爷……”
现如今,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南世徇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问题,所以才会如此的。
皇帝如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自然会难过。
“今日,本王去了冷宫。”
沉默了半晌,南世徇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就这么一句话,周绾的心下,却被震惊到不行!
去了冷宫?
见了废陆氏?
“冷宫,真的好冷。”
南世徇的神情落寞,接着,一把将周绾给搂入了自个儿的怀中:“阿绾,那样的地方,去不得的。”
周绾内心顿时充盈了巨大的惶恐,可在这种关头,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住地安抚南世徇:
“谁都不会去那样的地方的,王爷。”
果然是去了!
他该是见到了冷宫之中,那位废弃的陆氏。
母子相见,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南世徇身世复杂,但是见了陆氏,瞒过了皇后了吗?
……
珏王府,侧妃陆氏。
书桌上堆着一堆的纸,陆婉淑眉毛紧蹙,下一刻,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让陆婉淑给推到了地上,一旁服侍的何青让陆婉淑给吓的不轻,屋子里的下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惴惴不安。
“周绾她算是什么东西!我身上怀着孩子,她居然也能叫王爷惩治我!她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青蚨跪在地上完全不敢说话,自从陆氏有孕之后,一旦有什么不顺心的,都是直接抄起家伙就往她身上抡的,此刻更为担心自己的,自然是青蚨。
“侧妃,您如今怀有身孕,可不能大动气的啊。”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便只有何青一人了。
可是,很明显,何青的话也并不管用。
“我怀有孕又如何?王爷一颗心全在周绾的身上!”
也不估计是不是这个屋子里还有旁人在了,陆婉淑直接喊了周绾的名讳。
她嚣张,倒也不是一两日了。
“侧妃,现如今您可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何青一头的汗,却不敢不劝说:“这几日熬过去了,其余的便好了。”
“好什么好!”
陆婉淑随手一挥,却正好瞧见了身子忍不住发抖的青蚨,心中怒火中烧,眯着眼睛便道:
“青蚨,你抖什么!”
陆婉淑这一声过于严厉,青蚨原本就抖的不停的身子陡然间垮下,却又立马支起了自个儿的身子:
“侧妃,奴婢……奴婢……”
陆婉淑看的心烦,一脚便踹到了青蚨的身上,厉声道:“说话吞吞吐吐的,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青蚨听罢,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便跪好哭道:“侧妃明鉴,奴婢不敢做什么对不起侧妃的事情……”
魏茹在青蚨身后瞧着,内心却真心地为青蚨感到悲凉。
“我又没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陆婉淑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眯着眼睛,言辞更为严厉了:
“青蚨,抬起头来。”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侧妃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必然没什么好事。
虽说内心为青蚨感到悲哀,但是却完全不敢出声。
现在侧妃只是折磨青蚨,那往后,若是折磨到了她们的身上,那又该如何是好?
青蚨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看着青蚨光滑的面颊,陆婉淑终于彻底爆发了。
上前一把揪住了青蚨的头发,青蚨吃痛,却完全不敢出声。
“你脸上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嗯?”
紧接着,又环视了一圈众人,厉声呵斥道:“我说过,谁也不许给青蚨偷摸送药的,你们谁这么菩萨心肠,居然胆敢私底下给青蚨送药?嗯?”
魏茹的身子跟着一颤,她自己也不敢直接站出来说,药是她给的。
青蚨忍着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哭丧着道:“侧妃……侧妃饶命,不是旁人给的,这药不是旁人给的……”
“不是旁人给的,难不成是你自己买的?”
陆婉淑将青蚨的脑袋往地上重重一丢,青蚨的右侧脸颊紧紧地擦过了地面,在那青瓷地上擦出了一道血痕,却依旧不敢哭疼,只得立马又跪下叩头:
“侧妃娘娘明鉴,真不是府里的人给的……”
青蚨这般嘴硬,倒是让陆婉淑心中更是怒气滔天,一脚踩在了青蚨的背上:“胆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看今日谁还能护得住你!”
说着,拿起了何青早已取过来的马鞭,狠狠地往青蚨的背上抽了下去。
清脆的鞭子抽打声混合着青蚨哭泣求饶的声音,可殿内却无一人敢说话。
谁若是胆敢给青蚨说一句好话,这马鞭,定然是会落到旁人的身上。
足足打了有二十鞭,陆婉淑自个儿也累了,这才停下,看着奄奄一息的青蚨,掩饰不住内心的嫌弃:
“给我丢到柴房里去!”
立即便有人架起了青蚨,给丢到了柴房里去。
陆婉淑声色俱厉:“谁若是还敢给青蚨送药,就给我一起去柴房陪着!”
众人都应了,就是何青,此刻也不敢再出言劝半句。
何况,那个青蚨,她原本就看着不爽,又何须出言相救?
……
南世徇在周绾的屋子里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将近晚膳的时间。
周绾在侧卧轻声地嘱咐,到了年末了,庄子上店铺的账目得对,这偌大的王府赏罚制度都得开始实施了。
可是忙得很。
南世徇只身走到侧室,只见周绾头发梳的整齐,眉目清秀,正细细地看着账册,浑然没有感觉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