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父王今日心情如何?”纳兰让随着黄敬走在官道上,一边走着一边偷眼瞧着黄敬的脸色。
黄敬跟在纳兰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最能读懂纳兰雄心思的人,只要纳兰雄一个眼神过去,他就能明白纳兰雄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这一点,便是整个后宫的三千佳丽,都比不上黄敬一个人。
这大概就是纳兰雄这么多年一直偏爱宠信黄敬的原因吧。
“殿下不必担忧,陛下今日心情尚可。”
这就是黄敬,他从来不对外说任何关于纳兰雄的情况,他的心情,他的身体健康,他中意的菜式甚至是喜欢的长袍花纹服侍,所有的一切关于他的事情,他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乃至一点点情况都不会对外泄漏。
谁都不行,即便对方是纳兰雄的亲生儿子,素有鲜明的贤王纳兰让。
“多谢公公。”
两个人简短的交谈着便走到了宫门口,黄敬带他走的是一条官道,所有的侍卫都可以看见这两个人的入宫时间,还有交谈时间。即便是在纳兰雄如此焦急的等候着一个人来解决驿馆事件的时候,他也没有违背原则让纳兰让走东宫侧门那条近路。
那是宫里的一条所有人都知道的路,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走。因为那条路,是一条禁路。
“殿下快进去吧,陛下正在等您。”黄敬站定在宫殿大门之外,
此时太阳已经到了天空之中,看着那光亮的天光,纳兰让吸了一口气,撩起衣袍举步踏了进去。
“父王,您召儿臣,所为何事?”在给纳兰雄行过礼之后,纳兰让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驿馆那儿闹哄哄的,你带着人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事情,就一并给解决了。”纳兰雄边说着,边从龙椅上站起,绕着龙书案走下玉阶。
纳兰让低下头领命,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闪过。离开大雄宝殿之后,纳兰让立刻吩咐就成兵马司的人去调动一队卫队跟随,一队人马便立刻朝着驿馆方向驶去。
虽然是正午时分,都是大家犯困偷懒的时候,平时的驿馆外头根本没有什么人,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一些过往的来往行人或者是过路商贩,更别提是驿馆里的差役或者是驿丞大人本尊了。
可是……这时候不仅差役们都出来了,而且就是驿丞大人本人也跟着里里外外的忙的不行,恨不能把脚丫子甩在后脑勺上去。
纳兰让的马车来到的时候,驿丞正在门外对着差役发火。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平日里鬼点子都挺多的,怎么这会儿没了主意?”驿丞挨个数落着身前站着的一排差役,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对方的脸上去,“都说话呀!哑巴了?”
“是是,我们平时是挺能说的,可是哪些不都是写小聪明吗,平日里也就套您开心开心还行,可是真的用到了正事儿上,我们哪儿敢抖小聪明啊,还不得是听您的,这样,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吩咐,小的们立刻去办!”
几个胆子大的差役互相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反倒是将驿丞给说的憋了词。
“你……你们。”
“驿丞。”
驿丞真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听见神背后有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的响起。他正忙得头上生烟,听见这声也没理会,“谁呀!没看见我正……”
“哎哟哎哟。三殿下,这是什么金风把您给吹来了?”驿丞回头一看见是纳兰让,刚才还愁云惨淡的一张苦瓜脸,瞬时间就变成了开花的茄子,别提多好看了。
“本王过来瞧瞧,看看你这里唱的是哪一出热闹戏。”纳兰让不疾不徐的从马车上踱步而下,走到驿馆门口,不等驿丞说话,便带着司墨进了里面去。
刚进去没几步,他便看到了在驿馆的客厅里,正中间最大的一张桌子上,平平的摆放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穿异族服装,身材高大,躺在那儿便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塌在桌上。压得那桌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快要被压散了。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异族服装的男子,这个人也是身材高大挺拔,但是脖子和下巴上都是络腮胡子,几乎挡住了他的多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他正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杆烟枪,神情十分懊丧。
看见有人进来,这个人站直了身子,把烟枪在桌边叩打了两下,倒出些许烟灰。有些还冒着火星,就这么直接掉在地上,他连看叶没看一眼。
“你是谁?”这个异族男子竟然会说中原话。
纳兰让看着他和善的一笑,不等身边的驿丞做介绍,他便先开了口,“我是南黎国的皇子,我是纳兰让,封号‘贤’。”
“贤王?你就是贤王殿下?”那个异族男人眸子一动,把烟枪彻底放下,对着他行了一个煌玉国的国礼,说道,“不知道你就是贤王殿下,失敬失敬。”
“阁下是煌玉使臣了吧,不必多礼,也是我来的仓促并没有提前通知你们。”纳兰让任何时候脸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纳兰让做事的效率极高,他看着那个躺在桌上的大汉,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人是我们煌玉国的大使臣,叫昂格尔。我是他的助手,我叫特木尔。”站着的烟枪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对着桌上那上的男人行礼,再对着纳兰让说道,“我们是国王派来迎亲的使臣,没想到,在这里,昂格尔大人竟然患了奇怪的病死了。”
“使臣大人来此之后水土不服,有些不适,这件事我父王也非常挂念。特意吩咐了太医院的医生们过来诊治。不想事情会变做如此……”纳兰让叹了口气。
“之前来了一个医生,她看得还是不错的。她给我们吃了药,身子都好多了,可是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子!那个男人给我们大人吃了药之后,大人便不舒服,三天来几乎不吃不喝,一直到了今天早上,我发现他很不对劲!你看看!他已经没有呼吸了!”特木尔不仅中原话说的好,而且说得还十分的有条理。
纳兰让的心头一紧,看着那个人的脸。
果然,那个人的脸都变作了青色,看起来是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多时。
“去请太医过来!”纳兰让瞪了驿丞一眼,心道,人都已经如此严重了,为什么不请太医过来看看?
“请了,请了好多次了!”驿丞在纳兰让身后急的暗暗跺脚,咬着牙低声说,“三殿下您有所不知啊,今天所有的太医都被叫走了,太医院里……它没人呀!光是打发差役们去请,就已经请了不下十个来回了。”
“太医都被叫走了?”纳兰让心头一动,转身过去低声问道,“被谁叫走了?”
“是……是静怡公主。”驿丞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是小公主今日早上晨起便不舒服,叫了太医过去请脉,可这都整整一个上午了……殿下,您赶紧给咱们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