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这一招真是绝了。”自从碧婷被公主送人之后,红梅就服侍的更加尽心尽力,嘴巴也比平时不知道甜蜜了多少倍。
纳兰静怡正端坐在锦垫上,身前摆放着一方四角桌案,桌案上摆放着一方古琴,琴旁有一尊香炉,炉中冒着升腾的白烟,闻起来沁人心脾。
南黎国独一无二的熏香,就算是皇帝陛下也只能在万寿节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才舍得燃一炉,可是就此时这独一无二的金贵熏香就这么放在了纳兰静怡的桌案上,而且,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炉香了。
红梅看着可是真正心疼,就这么一小段香,已经可以够得上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生活开销了。
可是这位公主就这么一点都不心疼的放在桌子上,简直就是在烧钱。
红梅这一段拍马屁的话刚刚说完,纳兰静怡便睁开了眼睛,“行了,马屁的话先别说了,让你派人去盯着碧婷那边的动静。你办的怎么样了?”
红梅被人戳破小心思,立刻拍手道,“公主您真是慧眼,奴婢这点小心思一点都瞒不过你呢。您上次吩咐奴婢让奴婢好好的盯着碧婷。奴婢已经拍了四个人,日夜两班的就在那个刘文太医家的附近,盯着他们呢。”
“这三天都过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和平时没差别。”
没差别?
纳兰静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红梅,道,“什么叫没差别?”
“刘文倒是按照您的吩咐,到了驿馆去,而且也让那两个使臣服下了药丸。您放心,药丸是在刘文和驿丞的眼皮子底下喝下去的,一点假也错不了。”红梅以为纳兰静怡是在担心这件事,所以赶紧说道。
“嗯,刘文倒是办事妥当,和他叔父老刘太医倒是很像。”纳兰静怡点点头,庆幸自己找对了人。“碧婷呢?她怎么样?”
“这……”红梅有点哑巴了。她一颗心光顾着查看刘文德情况,对碧婷根本没有半点上心。这会儿公主闻起来,她竟然是无言以对了。
“问你话呢,哑巴了!”纳兰静怡太高了几分声调。
“回……回公主,那个……碧婷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过,咱们拍着的人在外面也没瞧见她呀,就在刘府里呆着,我觉得,她挺老实的。”红梅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推测。
“倒未必是她自己老实呆着,也或许是刘文怕她叫嚷出去,将她锁在房间里,也未可知。”纳兰静怡沉稳的说着,顺手端起桌案上一盏茶喝了下去。
茶香沁人心脾,和桌案上的香相得益彰。
红梅咽了下口水,道,“公主的意思是,碧婷已经被刘文……”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纳兰静怡挑起眼眉看她,“你今年已经快二十岁了吧?别再这儿装纯洁了行吗?本宫看着就烦心。”
红梅被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其实她没想明白的是,公主殿下这个年方十六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儿的。
毕竟,也没有嬷嬷来教她这些的呀。
“现在什么时辰了?”纳兰静怡抬眼看了看天色,低声自言自语道,“这时候,父王应该是下朝了。你去前面打听打听,看看今天有什么热闹没有?”
按照时间推算,自己的计谋就在这两日便能得逞了。
毕竟……
“姬九容已经回来有两日了吧?”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双目,让人无法从中辨识到她的内心所想。
大雄宝殿,刚刚结束了一天朝政的皇帝纳兰雄在听完最后一个大臣的奏折之后,正准备起身离开,一个小内监从外面迈着小碎不跑了进来,在黄敬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黄敬有些苍白的脸色上忽然眉头一皱。
他听完这个小内监说完之后,沉思了几秒钟,对小内侍吩咐了几句,随后便示意让那内侍下去。重新挺直了腰杆在纳兰雄身后站着,脸色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手上有着奏折正在批阅,身前有一个大臣正在滔滔不觉得讲述着,但是纳兰雄的眼光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黄敬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讶异神色。
黄敬自十二岁跟着自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是个沉稳得体的人,从来不会被随随便便什么消息震惊到脸色都变了。
如果能让他脸色变了的话,那就一定不是小消息。
“是,陛下。臣告退。”那位已经纠缠着纳兰雄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时辰的大臣终于识趣的退下了。
这半个时辰中间,纳兰雄没有一时半刻表现出来不耐烦的神情,很有耐心的听完他的陈述不说,还针对当中没有说清楚的和自己没有弄明白的地方,再次询问这个大臣,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本来已经是下朝的时辰了,却被这一个人生生的拖到了将近午饭的时候。
那位敬业爱岗的好大臣退下之后,纳兰雄摆了摆手,殿内的小内监们都跟着退下。黄敬从他的身后绕了过来,替纳兰雄收拾龙书案,将桌案上用过的笔墨纸砚全都整理妥当,双手去捧那盏碧玉通透的笔洗的时候,抱着笔洗的那双细长手被人覆盖住了。
“陛下。”黄敬的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他刚才一直在走神,连做这些收拾也都是在任由自己的身体做出的反应罢了。直到此时,他方意识到此时殿上剩下的人只是纳兰雄了,便生生忍着不将那只手退回来。任由对方摆放在上面。
“发生什么事了么?”纳兰雄松开了手,看他白皙的脸上染上的红晕。
“什么都瞒不过陛下。”黄敬已经恢复了正常,放下笔洗抬头对着纳兰雄说道,“是驿馆,刚才奴才来报了,说是驿馆今日从早上开始便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驿馆?”纳兰雄的心也随着一动,因为他知道,在驿馆中能出的事就绝对不是小事。何况这次煌玉国的使臣来势汹汹,而且还好巧不巧的一到了南黎国没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先后病倒了一大片。不管怎么说,如果当真是有使臣在驿馆内出什么事的话……
“陛下不必忧虑,奴已经吩咐了下人去驿馆仔细查查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估计蹬上一时半刻便会有准确的消息了。”黄敬不愧是在纳兰雄身边多年的人,他只是沉默的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黄敬就已经知道了纳兰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等消息的话,太被动了些。”纳兰雄想了想,道,“老七这些日子荒唐到哪里去了?”
“七殿下听说是陪同他府上的那位女神衣进山采药去,遇到了些情况,故而前天才刚刚回京。”黄敬说起这个七殿下,便忍不住摇了摇头,神情也温和了许多,“陛下要宣召他吗?”
“老七啊,真是荒唐。进山采药有他一个皇子什么事儿?”纳兰雄提起这个儿子就一头两个大,站起身道,“那就叫纳兰让来,这件事总要有个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