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危默默让开了地方,浑身紧绷,嘴唇已经急的发白了。
赵遮是他的发小,两个人自出生就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赵遮是众多朋友之中最真诚最忠诚的一个。
哪怕当年井家出事,赵遮家人不与井府不来往,赵遮还会在半夜偷偷跳墙进来看望他这个朋友。
赵遮的胭脂店开始做的时候,当年他入股,就没想过要拿回这笔银子,可赵遮还是每年送东西过去。
如今胭脂店生意遍布各地,他家的生意也好转起来,可自己家还是在太子的手上控制着,为了能叫赵遮置身事外,他多少次外出都会故意装作与赵遮不相识。
赵遮反而生气他是个不讲义气的混账。
他想他平安啊,就这么简单。
这次隔壁县城出事,他连夜过去查看,已经追查了半个月,总算有了点眉目,发现对方竟然是太子的人。
井危就想把赵遮暂时藏起来,躲一阵子,等他的官位做实了再回来,至少手上可以名正言顺招兵买马,也能保护赵遮安全。
谁知道,这人还没到京都城就出了事儿。
井危望着床上满脸血污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样子的人,一颗心都要被砸碎了。
如果赵遮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豁出去井府不要也要去找太子算账。
秋实已经洗了手,所有的药粉都铺开了,一卷银针就在火上烧着。
烧红的针从火堆上拿出来在手帕上擦干净,涂抹了胭脂粉。
按照还能勉强分辨出来的穴位,一针一针的刺进去。
猛然,手腕上的穴位被什么东西给堵了回来。
秋实惊讶不小。
现在赵遮这情况十分罕见,她这两辈子都没遇见过。
指头按压穴位,竟能感知到里面皮肤的坚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不怕脏污的直接徒手上去擦拭,揉捏,猛然之间,手腕上裂开了一条血口子,一条黑色的虫子爬了出来。
秋实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被那虫子咬了一口。
秋实吃痛,哎呦一声,手臂瞬间麻了。
惊的井危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攥住她的手封住穴道。
秋实也是镇定,银针一直戳上去,随便撒了五六种颜色不同的胭脂,然后吐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青黑,皱了眉头。
这是毒虫,但是里面都有什么毒暂时还不清楚。
如今看来,这毒虫不是很厉害,可能啃食人的血肉,如果赵遮的身体里都是这些东西,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个人怕是救不回来了。
但秋实什么都没说,只告诉井危,“最好叫吴叔快点过来,我担心时间不太够。”
井危的心猛然被提了起来,愣了会儿才点头,冲着外面呼喊,“方苦,吴叔呢?”
方苦进来回话,“主子,马上到了,吴叔最近在研究什么东西,今日才休息,估计来的路上也会单独一些时间。”
“耽误不得,去找。”
“是。”
秋实还站着,只忍着手臂上的疼痛一声不吭,可这脸色是无法隐瞒的。
井危只顾着赵遮了,真的忽视了秋实。
谢居安气的走过来推开井危,“小白,你没事吧?你这脸色……”
秋实觉得眼前都是星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闻到了很难闻的腥臭,再看手腕,吃惊的叫了起来。
可惜,她已经叫喊不出,却在昏迷之前还没忘记提醒井危,“不可接近,不可乱触碰,有毒……”
“小白!”
秋实昏死了过去。
谢居安一伸手把人给抱住了。
井危手臂伸过来,被谢居安拍了一掌,“滚,你只在乎你的赵遮兄弟,可想想小白这样为了谁。滚开!”
井危被呵斥的脸色不好,可皱着眉头望着秋实也是担心。
谢居安一张怒气的脸,狠狠推开他,“滚开!”
秋实觉得自己浑身都被什么东西啃食着,冷汗涔涔,可身上始终却热的难受。
她迷迷糊糊拉扯自己的衣服,被一双手被按住了,还唠唠叨叨说了什么。
谢居安急的不行,“小白,这里不能脱衣服。你醒醒,你跟我说说用什么胭脂给你治疗,小白?”
秋实听不到,脑袋嗡响,只觉着自己快要爆炸了。
陡然,一腔心火喷上来。
“噗!”
她坐起来吐了口黑血。
“啊,小白,小白!”
谢居安抓了秋实要走。
井危拦住了他,“去哪里?”
“去宫里,在这里等死吗?井危,你在乎你的兄弟,我在乎小白。她是谁,你我都明白,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我这点交情也算是走到尽头了,滚开!”
井危不能叫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