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冲从屋子里出来叫两人的时候,天都亮起来了。
秋实迷迷糊糊坐着,像是大半夜在山里跑了几个来回的那么累。
丫鬟伺候她喝水,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可还是虚汗一层层冒出来。
谢居安跟井危同时进来。
赶在的井危走过去之前,谢居安朝着她伸手,“怎么样?”
小白勉强站着说,“死不了,中毒而已。我,我有点饿了,先给我点米粥,赵老板呢?”
“没事,吴叔在调配解药,人刚才醒过来一次了。”
秋实放心的点头。
一开始她用了准确的解毒药粉,不然现在赵遮早都见了阎王开始投胎了。
不过被毒虫啃了一口也不是坏事,至少叫她知道了这毒药都有什么成分,吴叔才能对症下药。
刚才她已经告诉了吴叔毒药的品种,交代吴叔去用胭脂粉配合解药的时候注意量就可以。
秋实望着面前的谢居安,呵呵傻笑,“殿下吓坏了吧?”
“没有,呵呵,我胆子大,我知道你肯定会没事。那我们去那边看看赵遮去?”
“好。”
井危望着两人,眉头拧的好像被针线缝上了,如何都扯不开。
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像极了小时候跟玩伴挣钱木马没得逞之后的失落,更像是几年前做生意被人吃了黑之后的那种无助。
但都不如现在这样的感受来的猛烈。
他下意识的揉自己的心口,明明没中毒,也好似被毒药侵害了。
半晌,他才提着有些虚的脚步走过去。
赵遮已经醒了,满脸漆黑,身上已经恢复过来。
他还不能说话,以防止毒药伤害他的喉咙,吴叔在他的喉咙穴位上刺了十几根银针。
望着站着的所有人,赵遮反而紧张。
吴叔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拔了银针出来,洗了手,然后用秋实的胭脂搓了搓手心,以防止毒药残留才手心上毒害了自己。
赵遮喝了口水,竟然直接坐了起来。
井危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了,“感觉如何?”
赵遮摇摇头,好像还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担心的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半晌,他才拽着井危的衣服袖子,压着粗哑的声音说,“我,我见到了秋家人。是秋实,不……可能不是,可半路上刺杀我的人,不是太子的人,是秋家人。那个蒙面的小姑娘,说自己是秋实,另外大胡子老汉就是我见过的秋家二当家,秋实的父亲秋金宝。”
嗯?
秋实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浑身一僵。
这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但那些人是谁冒充的呢,太子?
未必啊,这么做也没什么目的不是?
秋实要问赵遮是真是假。
赵遮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牌子,已经破损严重,但是上面清晰的‘秋’字还是能看的分明。
这东西,非常不常见。
京都城是集权的地方,这里王侯将相、有钱的大户人家成百上千,每一户都有记录在册。
宫里当年特意请来塞外的能工巧匠打造了玄铁的牌子作为身份的象征。
当时在京都城乃至整个天下富甲一方的秋家更是少不了这种牌子随身携带的。
所以,攻击赵遮的人是秋家人错不了。
可不对啊,秋实本人就站在这里。
秋实也懵了。
井危拿过牌子,仔细辨认起来,然后递给了谢居安,望着身边的小白。
谢居安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会儿,哦了一声,“这东西当年收上去不少,可也丢失了不少。你要说能用这个确认是不是秋家的人我也不敢说准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能证明伤害你的人是秋家的人吗?”
赵遮摇头。
井危也说,“此事有蹊跷。你觉得呢,小白?”
秋实楞了一下,迟钝的摇头,“啊?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有点饿了……”
她的肚子,咕噜噜的开始叫唤起来。
丫鬟立刻跑上来送米粥,“小白姑娘,米粥准备好了。”
赵遮也说,“我也要吃。”
秋实捧着米粥递给赵遮,回头自己又去接了一碗,低头吃米粥的时候吴冲解释说,“毒虫是驱散了,但人及其缺乏一些东西需要补充。最近都饿的厉害,只是一种毒虫的反噬,但是对人没什么伤害,多吃点也不妨碍什么。哎。我要累死了,剩下的就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我先回去。之前小白姑娘给我的那些胭脂我还没做出来,哎嘿,可好玩了。小白,你哪天有空去我那,教教我?”
秋实笑笑,“好,多谢吴叔。”
“谢我做什么,举手之劳,我也没做什么,用的可都是你的胭脂粉啊,走了啊!”
临走之前,吴冲还不忘记顺手一瓶。
但秋实也瞧见了,只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