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寻找捷径
“我来，我来！”秦茳忙接过柳烟儿的凳子，确是原地放下：“烟儿姐姐你做”看到柳烟儿疑惑神情。
没等柳烟儿退让，秦茳又拿了个凳子，坐上的时候晃了两晃才平衡住，心里知道柳烟儿怕是把家里唯一一把好点的凳子刚刚要让给自己坐。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柳烟儿又咳嗽了几次，这才开口问道：“秦公子，不知道如何结识家父，这次来找家父有什么事吗？”
秦茳看她神色中有几分不安，忙解释道：“嗯，这个，以前我经过此地，遇到难处是令尊解救，这次本来是想来答谢刘老伯，没想到，唉！”
见柳烟儿神色缓和了下来，秦茳忙又问道：“我记得以前这里山上是不是有个程家寨？”
这一问柳烟儿神色又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十分伤感：“确实有过。”
“那这程家寨的人还都在不在？”秦茳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烟儿摇摇头神色凄苦：“公子有所不知，原来这村子几乎都是程家寨的人，也都靠着寨子中的人打猎或是做些生计维持着，这一年多打仗抓走很多人，剿匪又死了不少人，有些活下来的不想被蒙古人抓走或是被官兵剿灭的已经都跑了，就剩下我们这些人，跑也跑不了，留下来勉强维持。”
“那，你怎么不跑？”秦茳轻声的问道。
“家父病重，跑不了。”
“那现在呢？”
柳烟儿咬着嘴唇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扣着衣服的补丁上的针线：“当初我爹病重的时候，受了人家的恩惠，要是我现在跑了，不成了不仁不义了。”
大虎拎着热水壶走了进来，将两个破了边的陶碗放到桌上，一个放在柳烟儿面前：“烟儿姐，我说你就跑了算了，那邻村的瘸子老李听说脾气不好，就是仗着给宁武的军爷做了点活落下了点钱，家里有些口粮，这都因为婆娘生了女儿都打死两个婆娘了，你就算给沐家报恩，也不用替他家小娘子嫁给瘸子老李啊！”
“小孩子少插嘴！”柳烟儿没动眼前的水碗。
大虎将另一个碗重重的放在秦茳的面前的桌面上，嘟着嘴气哼哼的一边给秦茳倒上热水一边说道：“刚才我都听见了，你说柳伯帮过你，你要真是柳伯的朋友，你就别干看着说些没用的话。”
秦茳摇摇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明白，说说怎么回事？”
“大虎！”
大虎看了一眼柳烟儿，转头看了看秦茳：“柳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烟儿姐姐就跟我们亲姐一样，我们欠了沐家的银子，沐家有个闺女瘸子李跟沐家提亲了，沐家知道他名声不好，就像让烟儿姐替他女儿嫁了。”
“怎么，沐家的人都还活着？”
秦茳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愣，但大虎愣了片刻却哼了一声：“我还希望他家都没了算了，本以为还有些好心，谁知道是打了烟儿姐姐的主意，活该沐老爷丢了太原府的差事。”
“大虎，少说两句，人家毕竟接济过我们。难不成被人骂升米恩斗米愁？”
大虎一下站起来：“我，我不会说，咱是不打算跟他成仇，可他不能那个啥，那个为了自己就拿接济过说事，大不了咱欠他多少，我和二猴去卖苦力赚回来”
“乘人之危！大当家以前说过的，大虎你真笨，那叫趁人之危。”二猴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秦公子，你就帮帮我们吧，要不然我们两个就卖给你当奴隶，做牛做马，只要你能看在和柳伯有交情的份上，帮帮烟儿姐。”
说着他朝大虎使了个眼色，两人噗通就齐刷刷的跪在秦茳面前：“秦公子你是好人，我们求求你了。”
柳烟儿捂着嘴眼泪唰的就下来了，秦茳赶忙起身去拉大虎和二猴：“快起来，快起来。”说的时候秦茳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着，竟然也有些哽咽。
“公子，求你了，你不帮我们就不起来!”
啪，一声，啪，又一声。
柳烟儿手里多了一根棍子，两声啪啪是落在两个少年身上。二猴哎呀一声，大虎绷着一声不吭。
“你们起来，我爹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和秦公子素不相识，凭什么让人家来救我们！”
一阵剧烈的咳嗽，柳烟儿用棍子戳在地上支撑这摇摇欲坠的身体。
秦茳想去扶着柳烟儿，但两腿却被两个执拗的小家伙保住。他声音哽咽沙哑却无比严厉的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给我起来！”
见两人还不松开，两双眼睛带着倔强的死盯着自己，秦茳大声喝道：“大虎，二猴，想跟着我混就得听命令，起来！”
两人一愣，接着二猴立刻起身：“大虎，大虎，起来，秦公子答应了。”
秦茳分开他们两个，走到柳烟儿面前：“柳伯对我有救命的恩情，你们的事我一定会帮你们。你们欠了沐家多少银子？”
柳烟儿咽了咽干涩的口水，难为情的低下头：“不算施舍的米面，光银子就有二两五钱”
“我这有，这些有四五钱呢？”大虎一摊手，把之前从秦茳手里抢的碎银摊手推过去。
“哪里来的？”柳烟儿眉头一挑，严厉的看着大虎。
“是我给他们两个卖身的定金！”秦茳抢着答道，接着朝大虎使了个眼色，大虎立刻明白了“对对，是秦公子给的定金。”
柳烟儿唉了一声，眼泪刷刷的：“大虎，二猴，你们当我傻么？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许去官道上抢那些逃难的人了，且不说他们也都度日艰难，万一你们被官差抓走”说着柳烟儿竟泣不成声起来。
“没有！”秦茳一口否认：“你也不想想，要是随身都有碎银子的，恐怕都已经换成粮带在路上充饥了，怎么会让这两个小家伙抢了。”
秦茳想起路上那位老者看到银子时候的神情，银子不能当饭吃，带着干粮又能充饥，还不会被物价左右。
“真的？”柳烟儿眼睛里还噙着泪水。
“嗯！大虎，这附近有没有郎中？”
“秦公子是想问烟儿姐姐的病吧，前两日沐家找来人看过，说是烟儿姐姐受了些风寒，开了点药也吃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因为那些药，也不至于欠二两银子”二猴一旁补充到。
“嗯，看过就好。附近有没有卖东西的，柴米油盐之类？”
“有倒是有，就是得到前面的镇子，来回得两三个时辰。”
让他们两个去，有点费劲，秦茳低头看了一眼还有几分潮湿的扳指，两三个时辰？自己先回位面，带些东西过来。从洞中若是直接下山，可以不走那片密林，差不多也就两三个时辰。
但如果直接从井里出来，那可就近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