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咬的。”我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这个印记无论如何都得套在他身上。
听了我的话,霆深笑了起来,但笑意丝毫不达眼底,“路遥,你确定是我咬的?”
“确定!”我咬牙,“除你还能有谁,我这几天一直跟你呆在一起呢。”
“呵”霆深又笑了声,然后推开了我。
他并没有太用力,是我身体太过于虚弱,突然失去重心,我身体直接向着一旁倒去,身体擦过桌角后,我跌倒在地。
霆深脸色微变,脚向着我刚迈出,又想到什么似的停在了原地,一副事不关已模样看着我。
我扶着旁边的椅子才勉强站起来,腰刮蹭到桌角了,那里火辣辣的疼,我轻皱了下眉,声音波澜不惊的对他说,“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就进了浴室。
身后房间里,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在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房间里并无异样,刚才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了?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垃圾位置,灰色的外套被丢在那,上面还被恶意的倒了杯茶。
我心里无奈叹了口气,霆深这种幼稚的举动实在让人看不懂。
算了,回a市后,我再买件新的给秦淮北吧,茶渍倒在上面,也洗不干净了。
同时我也发现霆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想到他在沙滩上不辞而别,我忍不住戳破,“是她又排斥了吗?”
霆深没想到我会提到童颜,神情微变。
这样的反映,印证了我说的话,还真的排斥了啊?相处的这些天,我们谁也没提过童颜,但她这个人却阴魂不散在我们中间,因为她,霆深两次弃我而去。
我想,如果这个套房的窗户不对着沙滩,或许他早已离开。
心里已经麻木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低头收拾起我自己东西,“正好,反正我也想回去了,这样没什么意思。”
霆深皱着眉追问。“什么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我们结束吧,霍霆深,别再勉强你自己了。”
霆深沉默几秒,“我们先回去再说,1:40的飞机。”
“我知道。”提着我的包先出了套房,里面空气太过于沉闷,再多呆一秒我都要受不了,身后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在等电梯,霆深已经站在我身边,我听见他说,“下次我会处理好。”
这样的话,我听听就好了,并不去抱任何幻想,我指着脖子上的印记对他说,“这不是秦淮北咬的。”
我没说谎,这确实不是秦淮北咬的,霆深抿着唇,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颇为烦燥的一直按着电梯键。
“抱歉。”我以为出现幻听,错愕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抱歉,误会你了。”
我要的不是一声抱歉,从来都不是一声抱歉,可他并不知道。
电梯门就在这时开了,我率先走进去,从15楼直到1楼,我们都没再说话,狭仄的空间里,四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我麻木的心又渐渐痛了起来。
就这样吧,路遥,别再期望了,没有期望就没有绝望。
回去a市,好好孝顺爷爷,好好养育墨墨,你可以过得很好的。
身体突然一晃,接着眼前一片漆黑,我尖叫一声,整个人蹲在了地上不敢动,“霆深,霆深?你在哪里?”
声音里,是我不知道的小心翼翼,惊恐。
“路遥?”
“霆深,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身体紧贴电梯壁,身后全是冷汗。
霆深突然打开手机电筒,刺眼的光照在我头顶,我在他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心疼,他一靠近,我就紧抱住他胳膊。
“电梯故障,不用害怕。”他握住我发颤的手安抚道。
我不说话,脸紧贴在他手臂,获取那点点的安全感。
他打电话给酒店客服,原来是酒店线路短路,正在抢修,很快就能恢复。
我害怕这种狭小黑暗的地方,小时候我被路诚关过几次家里的地下室,那里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那种窒息的恐怖让我在出来后长时间做噩梦,不能忘记,渐渐的害怕起这种地方。
“你知道我第一次挨打是在什么时候吗?”霆深轻拍着我的手,聊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是我唱起了同学改编的国歌。”
“怎么改编的?”我小声问。
他轻笑一声,然后低哼唱起来,“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抱着敌人的老婆,前进!抱着敌人的老婆,前进,前进,前进进!”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所以,爷爷就因为这个打你了?”
“嗯,用棍子抽的,可狠了呢。”他声音带着幽怨。
我想像着那画面,莫名觉得很喜感,霆深给我的印象一直很温柔,正义,却没想到小时候这么皮。
在我跟一起的那些时间,他记忆一片空白,连名字都不记得,自然没可能向我提起这么好笑的趣事。
“你怎么这么皮,还抱着敌人的老婆呢。”
“小时候不懂,听着同学唱就学会了,爷爷被我气得不行。”他自己边说,边忍不住笑,“那是爷爷第一次……”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
因为手机在他手里开着手电筒,我自然注意到了屏幕上的名字---童颜。
刚才聊天的气氛就此结束,他看了我一眼,才接电话。
“霆深哥,我刚刚吃了一大碗饭,阿彻说我很棒呢。”童颜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离跟霆深挨在一起,电梯里又安静,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
霆深胳膊动了动,应该是想抽回他的手,却因为我抱得紧而放弃,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很听话。”
“那当然,只要是霆深哥你说的,我都听。”
“好,我正在去机场,你先听阿彻的话,我很快就会过去的。”
“好的,好的,那我等你,霆深。”
我的手无意识收紧,丝毫没注意手指抓得男人太阳穴跳了路,霆深挂了电话后,带着质问口气道,“路遥,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