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什么呢。”我刚说完,电梯的灯闪了闪便亮了起来,我立刻松开霍霆深,看见他胳膊上衣服皱巴巴,有点心虚的说,“不好意思。”
霍霆深蹙眉看了眼电梯显示屏,是楼层数字‘1’定格在那,紧接着,电梯门开了。
“霍总,路小姐,您们没事吧。”酒店经理在电梯门口朝我们鞠了一躬,十分歉意的说,“这次意外是我们酒店失职,我们愿意提供补偿。”
霆深脸色不太好朝他们摆摆手,没追究的意思。
我想,霆深是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他要赶着回去陪童颜。
心底阴影被外面明亮驱散了,却被苦涩占据,我就这样跟在霆深身后,他急速的脚步像踩在我心上,每一步都踩得我沉痛。
刚才,他跟我聊的小时候,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呢?是不是对我,其实有那么点点的在乎?还是,也是做戏,饰演一个合格丈夫的角色。
“路遥。”
秦淮北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循着声音望去,秦淮北已来到我身边,拽住我手臂,随着他动作我停了下来。
“你有没有受伤?”
秦淮北声音担忧的问,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翻,“吓到了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让我心生怪异。
“咳!”
前面霆深刻意干咳一声,嘴角露出抹嘲讽。
我这才发现我手臂还在被秦淮北握着,他也似乎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唐突,朝我歉意一笑后,松开了。
“我们现在去机杨吧。”他伸手接我手里的旅行袋,我躲开了。
秦淮北皱眉,沉默看了我几秒,“那我们a市见吧。”
他真的很善解人意,为我着想,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想让我看清现实,却不在霆深面前做什么,让我难堪,狼狈。
在秦淮北独自乘车离开了度假村,我跟霆深各怀心思的上了车。。
机场的广播已提醒登记提示,我不紧不慢跟在霆深身后,两步的距离,却像我们永远无法跨过的鸿沟,他从回头看我一眼,我想,如果我呆在原地不起,他也不会发现吧。
我跟霆深相邻座位,他坐下后便翻阅着财经杂志。
他的手长得好看,手指修长分明,修剪得整刘,干干净净的,除他脸外,这双手是我第二喜欢的,只看着,都觉得格外赏心悦目。
身侧一道阴影笼罩在我身上,我错愕抬头,“秦先生,你怎么……”
刚开口,便怔了怔,才想起之前在回酒店时,他说最早回a市的飞机便是这班机。
秦淮北朝霆深挑了挑眉,“霍总,好巧。”
霆深头也不抬,声音充满不屑,“秦少所谓的好巧,怕是别有用心吧。”
秦淮北淡笑,不作解释,微微俯身对我说,“路遥,你饿不饿?”
我摇头,虽然没吃午饭,也不饿,没什么胃口。
秦淮北指了指我身后,“我位置在这,需要什么就叫我。”
“秦少什么时候改行了?”霆深漫不经心睨了眼这边,讥讽一句。
“跟霍总无关。”
秦淮北说完,回了他位置。
耳边响起声‘呵’,霆深收回了视线。
下腹突然一阵坠痛,我的手按在上面,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每次大姨妈要来时我都会这样,可今天时间对不上呢。
一阵暖流涌出,我脸色变了变,急忙去了洗手间,在看到裤子痕迹时,我倍感头疼。
没有准备卫生巾,又在飞机上,我该怎么办。
下腹下坠似的痛跟源源不断的热流让我蹲着没敢动,手机上不能打电话,我盼着人占洗手间太久,空姐来敲门。
霆深应该会发现我离开太久的吧。
抱着这种心态我一直没动。
双脚已经麻烦,我欲哭无泪,此时,洗手间门被人敲响,是空姐礼貌的声音,“请问,是路小姐吗?”
“我是,我是。”我有点激动,正准备询问对方时,听见她说,“有位先生让我给您送东西,麻烦开一下门。”
我十分感激接过东西,“谢谢。”
里面有两个卫生巾,换上后忍着腹部不适回到座位,霆深依旧翻阅着杂志,好像刚才让人送东西给我的不是他。
我靠近他些许,“霆深,刚刚谢谢你。”
“……”霆深看向我,眼神疑惑,随即,他看向前方,嘴角挑起抹兴味的弧度。
秦淮北端着杯褐色水停在我身边,“这温热的,你试试喝了它,看会不会舒服点。”
“啊?”我愣愣的望着他。
秦淮北温润一叹,“这是红糖水,我找空姐要的。”
我耳根瞬间泛红,刚才让空姐给我送东西的人,是秦准北,不是霆深。
霆深好像一直盯着我,我有点儿不知所措,秦淮北直接把红糖水放在我前面,催促了声‘快喝’后,回了他自己位置。
一声谢谢堵在喉咙里。
他怎么知道的呢,好丢人。
霆深若有所思扫了眼我面前的糖水,尔后看着手机,一言不发。
我是在生下墨墨后,才有痛经这个毛病,痛得厉害时需要吃止痛药,秦淮北的举动让我心里发堵,我的丈夫,我的爱人,就坐在我身边,拿着手机,对我不闻不问。
糖水入嘴,甜中带涩,温热的气息模糊了我视线,带着最后点希望,侧头看了眼霆深,熟悉的侧脸,连身上都是一贯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干净,温文儒雅。
二小时后,我们下了飞机。
刚到机场出口,熟悉的车子在我们面前停下,我刚抬手,准备拉开车门上车,然而手还未碰到车门,耳边响起霆深生硬的话,“路遥,你自己打车回去,我有急事。”
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落,四周的风凉了很多,我抿着唇,轻轻的说了声,“好。”
霆深眸光落在身上,深邃的眸底似深潭一望无际,嗓音清冷,“辛苦你了。”
说完,看了眼我身后,在助理拉开车门后,迅速上车。
我站在原地,唇角紧绷的弧度随着车子远去而渐渐换了方向。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我又被彻底就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