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深的手拨弄了下我手腕上的珠子,“这里有个定位,我也是不放心才想起这里装的定位,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这里。”
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我心里很复杂。
他这样的做的原因,我是十分理解的,如果,那天珠子我没有弄断,一直带在身上,那天我出事是不是早就找到了,也就不会发生眼睛受伤的事?
可那个时候,我跟他的关系根本没有确认。
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他立刻向我解释,“不是之前装的定位,是在你出事之后,我才装上的。”
所以,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才在我随身带着的佛珠上面装上定位的,以防我再次发生危险吧?
霍霆深见我没说话,心急地解释道,“遥遥,我只是担心发生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有这个定位,无论你在哪里,都容易被我找到,如果你觉得这样冒犯了你,我可以把它取出来。”
“没有,你的考虑很全面,不用把它取出来。”
我摸着手腕这串珠子,心里还是冒出异样的感觉,不是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反而心疼霍霆深考虑得这么全面,这么久远。
喝的果酒后劲开始发酵了般,有点昏昏沉沉,我在车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喂?”
“顾西,适可而止吧!”
朦胧听到霍霆深的声音,他后面那句话我听得异常清楚,希望门被轻轻带上,他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她要知道你背着她做这些事,你觉得她还会对你怀着感恩之心吗?”
是顾西吗?
跟霍霆深通电话的人。
头还有点沉,我可能出现幻听了吧。
果酒的后劲比我想像中的大,手机里播读的时间是19点了,天都已经黑了。
我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可能是因为头有些昏沉的原因,脚下没有注意,整个人一滑,手下意识想抓住可以撑住身体的东西,碰到旁边柜子上的东西,然后所有东西砸在了我身上。
头砸到门上,痛得我大叫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这一刻心里特别难受,身体上的疼反而没有心里的难受那么明显。
“遥遥?遥遥,怎么了!”霆深的声音紧跟着在外面响起。
我忍着泪,对他说,“我没事。”
我听到他在扭动浴室门的声音,但我进来时浴室门被我反锁了,我庆幸门被我反锁了,不然他进来看到现在跌在地上的身体,真的很难堪。
我手撑在地上想支撑自己起来,手上全是沐浴露,整个人又滑了一下,下巴磕在地上。
水从上面洒在我背后,好像都已经没有了温度,我不知道是不是跌倒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我忍着痛,爬起来后蹲在地上。
膝盖的位置特别疼。
但好像心口更疼,连气都像喘不过来,我怎么这么没有用啊,洗澡都洗不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遥遥。”霍霆深在外面慌张的叫我。
“我没事,我在洗澡,我等一下就出去。”我努力装作平静的回他,却听到钥匙扭动锁的声音,我心一慌,想起身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伤到的膝盖因为我急忙起身的动作刺激得无法起立,人僵硬的蹲在地上。
“遥遥!”门一开,霍霆深便推开浴室玻璃门,我立刻转身,“你怎么进来了,我都说了我没事了。”
我听到他努力压抑的呼吸声,他走了进来,伸手关了头顶的水,沉默的将浴巾将我包住,蹲在我面前说,“池遥,我是你男人,是你可以信任,可以肆无忌惮提任何要求的人,也是要跟你度过这一生的人!”
“所以,不需要在我面前强装坚强。”
他靠近,我额头好像被他吹着,我才感觉到那里也有些疼。
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眼睛里胀胀的,有什么东西再也控制不住涌出,我哽泣着声音说,“我真的好没用,一点用都没有,尽给你惹麻烦。”
“我为什么连澡都洗不好,我怎么连洗个澡都跌到,我怎么这么没用……”
“遥遥!”霍霆深打断我自我否认的话,“没关系,都没关系的,我们可以重头来。”
他握着我的肩膀,与我面对面,“真的没关系的,遥遥,别说你没用,你没有给我添麻烦,都没有。”
“我有,我有!”我哭了出来,所有委屈跟担忧都不再压抑,全部发泄出来,“我现在就是个麻烦精,出门要人陪,连洗澡都洗不了,公司里的事处理不了,全部都交给你,可你也不是铁人,你怎么能做得了那么多?我只能看着你忙,心疼你这么多工作,我……”
“遥遥……”他打断我的话,“你别哭,别哭,我们先穿衣服,先出去,不要感冒了。”
“感冒就感冒吧,没关系,最好就死……”
“池遥!你说什么胡话!”霍霆深听到那个死止突然呵止道,他声音很大,我抽泣的动作因此嘎然而止,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像我这样无理取闹,霍霆深没有这么凶过我,我定定的僵着,眼泪越流越凶,抿着唇整个肩膀都在发颤。
特别伤心难过。
“别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遥遥,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霍霆深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的擦着我眼泪,“是我不对,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遥遥,别哭,你是真的想把我命拿去是不是?”
他的声音里隐忍着什么情绪,最后他把我按在怀里,沉着声音无比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麻烦精,你想出门可以叫我陪,你要是洗不了澡,我可以帮你洗,公司的事只是小事,我可以处理好,我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忙到天昏地暗,我甚至觉得我做得不够,一点都不够,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心甘情愿。”
“所以,不用心疼我,遥遥,我愿意做这些,我乐意做这些所有,是真的,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乐意,我不觉得麻烦,就算你吃饭叫我喂,我都甘之如饴。”
“我只要你好好的,其它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池遥,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