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衍隽带着公主殿下和方易闻离开,时初就觉得她们已经松了一口气。
她又与那些姑娘们说了一些旁的话,这才让她们逐渐放下了警惕。
再加上时初是女生,她被方易闻各种胖揍的过程几个姑娘们也看见了些许,总算有人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碍。
“那现在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被绑到这个小村子里?”时初总算绕到了正题之上。
“我是被爹爹给卖了。就五十个铜板。”那姑娘急忙回答,抿着嘴唇眼含泪光。
“抱歉。”时初急忙出声道歉:“那你可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我不太清楚。”那姑娘摇了摇头,看向了身边的另一个姑娘。
时初也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那个姑娘一直低着头,似乎并未留意到两人的目光。
“姑娘?姑娘?“时初不得不出声。
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方才答话的姑娘碰了她一下,这才惊慌失措地看了过来。
她的脸上有一块庞大的胎记,和时初刚过来时候的胎记极其相似。
“你在问我吗?”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时初,颤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知为何,她的动作让时初眯起了眼睛。
与刚才答话的姑娘不同,她的眼底隐隐冒着光,看上去畏畏缩缩,但面对自己并不害怕,反而更多的是不屑。
对于其他人而言,她的表现可能并不会如此明显,但这可是在演艺圈沉浮多年的时初面前。
“罢了。”时初摆了摆手,隐隐觉得有猫腻,干脆起身离开:“你们好好休息吧。晚些寻个法子出去。”
“寻个法子?”她再次出了声:“你若是有法子就不会困在这个空间里。”
时初幽幽地望了她一眼,突然朗声道:“林公子,来搭把手。”
“怎么了?”林衍隽不解地从小房间走出来。
时初在那胎记姑娘的注视下,快步凑到他耳边:“试一下那个有胎记的人。”
林衍隽听得有些糊涂,急忙追问:“怎么试?”
“我等等会带她去小房间,你只需要像个来买货的人该做的样子就行。”时初挑了下眉毛,等到林衍隽会意才清了清嗓子,又踱了回去。
“姑娘,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时初低声询问。
胎记姑娘皱起了眉头,不由出声:“为何是我?”
“是这样,我以前也长着胎记,所以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曾经。后来我得了秘方才治好脸上的胎记,今日也算是误打误撞相识了。所以想着能不能让你帮我再试一下药。若是可以,你脸上的胎记也消了,不是皆大欢喜吗?“时初说得一本正经。
“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带我们出去吧。”胎记姑娘并没有心动,而是越发的不悦。
时初正打算继续开口,倒是公主殿下大步走了出来,直接拎住了她的领子,抬脚就往角落里走。
“你放开!”胎记愤怒地拍向公主的手。
“你哪只手拍我,我就跺了你哪只手。”公主殿下扫了她一眼,继续抬脚往前走。
她皱着眉头,竟是意外地按捺了下来。
“哟吼。”时初挑了下眉毛,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一招倒是厉害了。
公主殿下并不知道时初肚子里的弯弯绕,将她往一侧一丢,环胸看向时初:“还有谁?”
“不用了不用了。”时初连连摆手,来到了她跟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胎记姑娘惧怕公主殿下,但是她可不怕时初。
“你……是不是认出她是谁了?”时初的嘴角缓缓上扬。
“她谁啊,我怎么认识。”胎记姑娘不屑地望着时初:“怎么?想要窝里斗?”
“呵。”时初拍了拍手:“那为何,你面对她倒是服软,面对我却不?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随你怎么说。”她翻了个白眼,突然身上衣服裂了一道口子,急忙瞪向时初:“你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时初看见她完好无损的皮肤,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既然能认得出公主殿下,那么恐怕也能认出林衍隽。
时初啧了一声:“有劳您把她扔那间单独的房间去。我还有些话要问问其他姑娘们。”
公主殿下见时初客客气气,也就点了点头,拎着她往里走去。
林衍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样子无需自己的动手了。
不过也好,想来他也装不出那个浪荡的样子。
“她来得比你们早?”时初出声询问。
“嗯,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答话的依旧是率先开口的姑娘。
“你们呢?”时初看向其他人。
“我被抓来的时候也看见她了。”一个有着梨花酒窝的小姑娘怯生生开了口。
“我,我,我!我也是!”不多时又有人出了声。
时初摸了下下巴,再次追问:“你们可谁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抓来的?”
“我记得!我被抓之前刚从寺庙门前得了一碗腊八粥。当是腊八。”另一个人给了线索。
时初点了点头。
这些姑娘们总算七七八八说了起来。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时间远近,这个人一直在她们的记忆里。
而且从最初的慌乱之后,是她在教她们怎么活下去,该怎么做才能少挨打,也逐渐成为了她们的主心骨,所以方才她叫她们不要说话,不要搭理时初,避开公主殿下,她们才照做。
“那你们为什么现在又要跟我说了?”时初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俺们方才看见了。她身上干干净净,都没挨过打!”一个姑娘气愤填胸地站了出来:“俺们瞧见你挨打了。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都好了,但俺们能看出来,你可是被真打的!”
时初深吸了一口气,她该说什么呢。
一顿打换来的信任?
时初又问了她们一些琐碎的事情,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胎记姑娘就是安排在姑娘中的内应,好掌控姑娘们的一举一动。
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应,居然能认出公主殿下……
是没来得及传话告知外面的,还是已经胆大包天,觉得此事并不会引起大问题?
时初将疑惑暂时按耐下来,看着眼前约莫十人,再次出了声:“如果出去了,你们还想要回去吗?回你们原本的家。”
时初着实也摸不透她们的想法,便干脆直接了当出声询问。
“俺不回去!”
“我自然不回去。我爹都把我卖了。回去再让他卖一次?”
“我……我恐怕也回不去了。”
有着梨涡的姑娘突然大哭了起来。
“哎呀,别哭别哭。这是怎么了?”时初急忙揽住她,询问缘由。
“我……我被轻薄了。回去恐怕也没容身之所了。”姑娘磕磕绊绊地说着,抱着时初将多日来的惊慌全部发泄出来。
时初一遍又一遍替她顺着气,却实在找不到可以宽慰的话。
毕竟在这个时代,无比看中的就是清白二字。
时初不由叹了口气,看向林衍隽:“我们……”
“安置几个人自然没问题。只是……”林衍隽看着这几人,不由摇了摇头。
“您若是不介意!俺种田是一把好手!”
“我识字,当个丫鬟也是可以。只要别让我再回到那酒鬼爹爹那儿。”
“我……还有我……”有梨涡的姑娘抹了一把泪,看向时初:“你们二位当是神识觉醒的。能不能教教我?今生我也不求嫁人相夫教子,但势要将这群恶人斩杀殆尽!”
“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我们先考虑活下去。”时初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我身边还有些银两。离了此地,我们先在红莲城找个地方落脚。再慢慢安排。”
“好。听姑娘你的。”短短几番交流,她们竟是一致相信了时初。
“所以眼下,养精蓄锐。我们去会会那个小内应。”时初阴恻恻一笑,拉着林衍隽进了藤蔓封出来的小屋子。
藤条再次出现在时初手中。
“说实话,还是挨打?”时初冷笑了起来。
“你们想屈打成招不成?”胎记姑娘瞪着时初,却是刻意离公主殿下又远了一些。
“哎,说什么屈打成招。是你自己不经意表现出来的。你看看你,皮肤细腻,一点儿伤都没有。”时初又啧了一声,藤条往她喉咙那儿缓缓往下。
“你卑鄙,你无耻!”胎记姑娘气得不行,突然出手扑向时初。
“哦?”时初侧身避过,几番躲闪,故意脚下一晃,身后居然是毫无防备的公主殿下。
“你!”她猝不及防,强行扭转扑向另一处,顿时崴了脚。
“还说你不知道。”时初趁势一下坐在她身上,还得空扭头让方易闻和林衍隽转个身。
藤蔓自动自觉地绑住她的手脚,让她无法动弹。
时初三下五除二就去了胎记姑娘的外衣。
根据偶像剧原则,这些恶人在身上都会留下各种纹身以证明忠心,所以她要以实践来判断,此事是真是假。
“同是女子,你就不要挣扎了。不然我手上可没个轻重。”时初从她身上离开,挥了挥手示意藤蔓将她翻个面儿。
看着这个熟悉的翻面儿动作,时初不由自主抹了一把口水:“应该带点盐和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