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男含笑望了过去,只觉跟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无比有趣,他饶有兴致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难不成,你不肯买,要明抢?”
沈云澜义正言辞,“我是那种人么?”
“我不明抢,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
大美男欣然应允。
沈云澜不假思索,“你说,这鲛纱是鲛人采集月华而织成的,那她们是怎么织的?用手还是用尾巴?可我只听说过南海有鲛珠,怎么没听过还有鲛纱。”
大美男俊脸一怔,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
见他笑,沈云澜满脑子就是八个字,花团锦簇,春光灿烂。
可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若是鲛人织成的,一掷千金倒也罢了,可若不是,不就是弄虚作假吗?
她有钱,可是不像眼前这个,甘当冤大头。
“等着,我要问清楚。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流云坊的不传之秘,我若贸然问出口,是不是不妥?”
大美男唇角带笑,“当然没什么不妥。就算是别人问着不妥,你问着也一定妥。”
刀架到那掌柜的脖子上,还管他妥不妥当。
沈云澜瞪他一眼,“等着,姐姐用的都是不犯法的法子。”
世界那么美,为什么要去违法犯罪?
提着裙子,她下了楼。
也正是因此,反而没注意到大美男陡然变色的神情。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她背影的桃花眼眯出一个弯月的弧度,轻轻重复了句,“姐姐。”
沈云澜已经到了楼下。
经过长公主萧瑾栀的这一闹腾,掌柜的态度越发恭敬,沈云澜也不客气,当下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掌柜的都惊呆了,在流云坊里当掌柜的多年,他竟然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能买得起鲛纱的人,又有几个会在意鲛纱是怎么做成的?至于买不起的人,更不会在意!
掌柜的硬着头皮,“料想他们有法子。姑娘这问题,便是吹毛求疵了。”
流云坊往来的宾客非富即贵,还从来没人来挑过这样的茬!
若非这姑娘是跟那身份非凡的男子一道来的,他甚至要生出这人是不是来鸡蛋里挑骨头了?
穿着鲛纱裙,沈云澜的眼眸弯了弯,“可若不是呢!那就去查。若真是鲛纱倒也开开眼界,可若不是……”
沈云澜话还没出口,那掌柜的便抢着回答,“不论是不是,这裙子都送给姑娘!”
楼上不知发生了什么,长公主尚且怕成了那样,更莫说他一个区区流云坊。
不管这姑娘是不是真的来找茬,还是要务必让贵客满意。
沈云澜,“……”
她没想着要杀价来着,只是好奇想问个明白。更何况就算是杀价,可这般不战而败,她还有什么成就感?
见那掌柜的怕成那样,沈云澜摸了摸脸,尽量温和,“我就是问问,没有不给银子的意思。”
掌柜的都要给沈云澜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