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望去,柳柔儿已经上了马车,正对她招手,“云澜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我让人帮我买了脂砚斋的胭脂水粉,你帮我瞧瞧好不好看。”
娘的眼睛里只有欢喜,不见半点忧愁和烦恼。
她满心满眼都是沈德春,为了他的到来早已准备,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让自己最美的一面出现在他面前。
“娘,您只想爹,不想云岫吗?”沈云澜上了马车之后问道。
柳柔儿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挺奇怪,“他才刚走,我还没那么快想他吧。再说,他不是还会回来吗?”
“娘说得对。”沈云澜也笑,“他会回来。”
而此刻,少年的身影已经远去。
摸着沉甸甸的包裹,他沉默了会儿之后打开,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
有整瓶的金疮药,还有各种的丸药,其中更有一方锦缎包裹着的东西,打开来看,赫然见到一根皮肉稍显紫色的人参。
沈云岫一凛,他认出来了!这是人参,并且还是极其珍贵的那种!
若是重伤或者濒死之人,只消含上几片人参,足以吊命。
沈云澜给的竟然是这个,满满的一包裹都是治伤救命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他才把包裹重新打好,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沈云澜也太小看他了,他去青崖书院是去读书考状元的,不是去打架的!
也是此时,赶着驴车的车夫停下了口中哼唱的小调,“咦,事情不对啊。后生,你姐姐若是特意赶来给你送东西,应该是从后面追上我们,又怎么会守在前面?”
沈云岫拿着那些东西,却未回答。
他昨日说了谎,而沈云澜,今日说了谎。他们扯平了。
驴车骨碌碌向前,而沈云澜也回到了守拙院。这些日子伯公府风平浪静,她从陶氏医馆回来便琢磨着这本《青囊医经》。她本就对植物了解甚深,又得了这本《医经》,竟是很快融会贯通。
其一日千里的进度,让陶康望其项背。
“师姑。”陶康喃喃,“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别么?”
沈云澜失笑,“我不过是之前就通药理罢了。”
陶康越发敬畏,看看师姑,有如此的天分,又有如此的谦虚。
“师姑,我从前是真糊涂了。”陶康道,“日后对您一定比对亲爷爷都亲!”
两人说笑间,再度有人上门。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背上背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面色紫胀,双目紧闭,瞧着便让人心生出不祥之感。
沈云澜一日三十个病人已经看完,可这人竟是一进门便给她跪下,“神医救命!神医救命!若你不帮忙,我儿子真要死了!”
陶康皱眉,“我师姑今日已经看完病人。”
他话音落下,那人便背着自己的儿子“砰砰”磕头,“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神医若是帮忙,我万死不辞!神医,您行行好吧!”
他满脸都是血,仍旧丝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