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看上去有点人畜无害,但蒋晞微却怕他,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衣领,身子往后退,却身子不稳,跌下了床。
“啊……”
“小心!”
男人的声音有点嘶哑低沉,眉头紧蹙,大步朝她走来,想将她抱起来。
蒋晞微制止他的动作,迅速爬了起来,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景泽琛看着她的动作,薄唇紧抿。眼里的情绪复杂至极。
蒋晞微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垂下眼眸,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咬着唇瓣,斟酌着语句。
两人都没有说话,卧室内很静,呼吸可闻,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她想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打破沉默:“景先生,我很感谢你在我们母子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之前是我太矫情了,以后我会尽好景太太的义务,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配合的,只是……不希望再像昨晚那样……”
话音刚落,景泽琛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盯着她的头顶,不发一语。
蒋晞微顶着压力继续说:“我要澄清一件事,傅君昊真的不是孩子的父亲,如果他的是孩子的父亲,我就不必为肝源而着急了。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去上班了。”
她不等景泽琛说话,就快步跑进了浴室,关上了门,彻底阻挡了景泽琛的视线。
景泽琛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最后定在浴室门上,眼眸又黑又亮,仿佛想要穿透那扇门,看清女人是什么表情,看透女人心里的想法。
他知道她在怕他,比以往更甚。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想为昨晚的事情道歉,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揉了揉额头,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只是他更相信科学。
他想将一切弄个水落石出。
蒋晞微换下衣服的时候,看着身上的青紫,眼眸闪过一丝痛楚。
这就是代价吧,为了一百万将自己卖给了他了。
她眨眨眼,将想溢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治好嘉致的病,一切都值得的。
生活还在继续,要大步向前走。
她梳洗好。出了浴室,发现景泽琛已经不在了。不用再和他待在一个小空间里,她紧绷的弦顿时松了下来,拿起手包,出门上班了。
这一天蒋晞微打起精神来应对客人,难得宋如倩不在,没有她的刻意刁难,工作倒是顺利。因为景泽琛回来了,她不想再惹得他发疯,下班后她就直接回景家了,趁着开饭前,她躲在房间里和蒋嘉致打了视频电话。哄哄小家伙。
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虽然她怕他,但如果他有需求,她不会再挣扎,毕竟这是她的义务,再不愿意也别无他法。但想不到的是,一连两天景泽琛都没有回来。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却让她觉得充满安全感。
蒋晞微在担惊受怕的情绪下睡着了,景泽琛还在公司加班,只有工作才能让他静下心来,一空闲下来,他就想起蒋晞微,那个女人像受惊的兔子般躲避着他,抗拒他的靠近,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万籁俱寂,月色宁静,他将电脑关掉,解下领带。进了休息室。
这两天他睡在办公室的休息室,想给蒋晞微一点时间来平复,他怕太激进,会吓跑她。
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缺少了她,有点睡不着。
那么多年来,他习惯一个人睡,但有了她。习惯就被打破了,他贪恋她的身子,贪恋她的温度,贪恋她的气味,她是他戒不掉的瘾。
辗转反侧半宿,景泽琛才能睡着。
第二天助理高旻给景泽琛送来了一份文件。
“景总,这是亲子鉴定结果。”
景泽琛伸手接过。
他让人给傅君昊和蒋嘉致做了亲子鉴定。
他将文件打开,一目十行,最后目光定在了结果那一栏。
傅君昊和蒋嘉致没有亲子关系。
有种意料之中的轻松感。
景泽琛将文件合上,放进碎纸机销毁了。
高旻安静地站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景泽琛停下动作了,他才开始报告工作事宜。
“景总,今天十点有个集团会议,下午三点约了华乐的厉总谈事情,晚上八点有个商业酒会。”
景泽琛有点心不在焉。脸色淡淡地点点头。
晚上八点,景泽琛准时到了举办酒会的酒店。
景泽琛虽然年纪轻轻,但能力出众,接手景氏集团后,在几年时间里就让景氏集团更上一层楼,后生可畏,在商界有着非常高的名气,他一出现就有多个公司老总上前敬酒交谈。
他维持着客气的微笑。游刃有余地寒暄起来。
片刻后,待人群散开,景泽琛一转身,就看到了前方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傅君昊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西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地朝着景泽琛致意。
景泽琛看着傅君昊,目光变得深邃难懂。
狭路相逢,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夜空安静而深邃,满月高高悬挂在空中,淡淡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夜风轻轻吹过,草叶与花朵的清香慢慢地在空中飘散。
傅君昊慵懒地靠在露台上,目光低垂,嘴角叼着一只未点燃的香烟,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模样吸引着女人的目光。
有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站在大厅的一侧,窃窃私语,视线时不时移到了傅君昊的身上。
“很帅呢,雅痞雅痞的。”
“这人是谁啊,好像没见过。”
“听说是傅家二少,刚从国外回来的。”
“是那个傅家吗?”
“除了那个傅家,这个圈子里还有哪家姓傅的呀……”
傅君昊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面容俊朗,有着招蜂引蝶的资本,但他身上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感,倒是没人热情上前撩他。
女人没来,却来了一个男人。
他听到脚步声,撩起眼皮,打火机在手上转了一圈,然后停下,滑下滑石,腾地燃气一股蓝色火焰,他将嘴边的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烟圈,隔着薄薄的烟雾,看向了来人。
“景先生,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