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一条家乡的河

话分两头，这边“牛小柳”雪正在和这个不知名的女孩子聊天，那边穆博涵已经跟着牛小柳的老爹走到了河边。

“穆总，您看，这就是我们牛家村的这一条河。这一条河不算宽，和那些大城市、有名气的母亲河没法比，但是我们牛家村就是靠着这一条河发迹的。全村老少祖祖辈辈都是靠这一条河做饭吃饭洗衣服、种地灌溉……总之，我们牛家村所有地方用的水都是从这里来的，也就是说，是这条河养育了我们。”

在穆博涵面前，是一条不算宽的河，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河对岸的人走走停停，看的好清楚。他抬手指着河对岸说：“那边也是你们牛家村的地方吗？”

牛小柳的老爹点了点头说：“那边也是我们牛家村。那边农田地比较多。我们村这条河，以前古时候修了一座桥，这座桥至今还在使用。虽然看起来略微破旧了一些，但是还是十分坚固的。从那座桥走到对面大约十五分钟，足以证明我们这一条河还是挺宽的。”

“当年牛小柳是从什么地方掉进河里的？”

穆博涵忽然这么一问，正兴奋地讲话的牛小柳老爹愣了一瞬间。大约沉默了半分钟之后，他才开口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掉下去的。他当初也不是掉下去的。掉下去的人是牛羊顺，他这个傻小子是没长脑子，不知道去喊人救牛羊顺，反而自己去拉牛羊顺了，结果最后，牛羊顺是被拉上来了，他自己却掉下去了，差一点就活不成了。”

“牛羊顺和牛小柳都不会游泳吗？”穆博涵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牛小柳老爹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孩子都不会游泳。别说他们两个孩子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就没有会游泳的。你也看到了，我们牛家村的这条河很宽很急，河底又深。两岸的堤坝又陡峭，实在不是个适合游泳的地方，咱们村里人也没人去游泳，平时用水都是从里面提出来。这几年也有人家自己在院子里打了地下井，用上洋井，一压就能出来水，算是先进改造了，方便了不少。对了，穆总，你们城里人是不是没见过洋井啊？我家院子里就有，你要不要过去看看？那东西对你们城里人来说，应该挺新奇的。”

穆博涵摆了摆手，说：“我见过，以前去农家乐见过，还是你们会想办法，人类的智慧。”

他象征性地敷衍夸赞了几句，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回来：“牛羊顺当时是从什么地方掉进河里的？”

“啊……”牛小柳老爹有些不乐意了，“穆总，您怎么这么关系这件事啊？”

精明的穆博涵从牛小柳老爹神情上，竟然发现了一丝心虚。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牛羊顺是我的员工，但是在我的公司发生了意外。虽然在他生前，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已经不在世上了，我想着更了解他一些。”

“哎呀，穆总，您节哀，这人各有命，牛羊顺发生意外，和您没关系，您就不要自责了。”牛小柳老爹说的好听，但是穆博涵还是从他的神情中觉察到那么一丝的理所当然——好像牛羊顺死了十一个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果然，牛小柳老爹就又开口说：“十年前，牛羊顺掉进河里，要不是我们家小胖墩去救他，他当年就死了。这偷来的十年寿命，也够本了，他牛羊顺一点都不亏，这一辈子值得的，穆总不用为了他而心生愧疚。”

“偷来的十年寿命？”穆博涵挑了挑眉，对于牛小柳老爹的这个说法，他感觉很不舒服。

牛小柳老爹说：“按照我们当地的说法，他的命可不就是偷来的吗？要不是当年小胖墩傻乎乎地救了他，差点连累自己搭上了一条小命，牛羊顺早就死了，根本不会等到今天。所以啊，这十年的光景不是他偷来的又是什么呢？”

穆博涵：“……”

他哑口无言，无法接话了。

“我们牛家村当时有没有什么民俗传说？”穆博涵忽然换了个话题。

他换了个话题之后，牛小柳老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的愉悦：“我们牛家村就是一个小村子，哪里有什么民俗传说。就这么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巴掌大都没有，还指望它有啥惊世骇俗的新闻？”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本打算在牛家村这边办一个农家乐，发展发展牛家村，带动一下这边的经济。这样，牛小柳他们就不用进城打工了，可以在自己家的村子里干活了！”

“啊，有这好事？！穆总，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哎呦喂，要是我们牛小柳能在家里工作，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牛小柳老爹激动得差一点跳起来。

“大叔，您别高兴得太早，我这次过来就是考察的。您也看到了，您们牛家村就这么一条河值得看，也没有什么民俗传说做支撑，这农家乐项目未必能办的起来！”

“谁说我们牛家村没有民俗传说支撑？我们有，我这就讲给你！”一设想将来牛小柳可以在家乡工作，不用出外打工，牛小柳老爹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双手手掌拍了八张，十分响亮。然后，才开始讲：“其实我们牛家村，原本不叫做牛家村，就做liu家村。当然，这个‘liu’可不是姓刘的‘刘’字，而是留住的‘留’字。”

牛小柳老爹看向远方，长长地河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

他给穆博涵慢慢地讲以前的事：“相传啊，我们留家村，原本是留在家里的意思。古时候，所谓的留在家里和现在我们出外打工留在家里绝对是两码事。古时候的留在家里，专指人死了之后的魂魄留在家里。亲人去世，对亲人不舍得，肉体无法保存，所以古时候人们用了一种特殊的办法，把亡者的魂魄留在家里……”

牛小柳老爹和穆博涵讲这个民俗传说时，牛家村村口小卖店老板和自己的老伴唠叨：“媳妇啊，你说今天早上我在牛大虎家里看到的那个牛大虎影子，不会是牛大虎他娘和他媳妇用了咱们村子的老办法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小卖店老板的老伴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天马行空想法。

小卖店老板看着自己的老伴，没继续往下说。但是，他心里却已经有些不安了。

当年，他老伴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眼看这就要不行了，是他用了村子的老办法，把自己的老伴“留”在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