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都在这里求你半天了,你咋没有一点同情心呢?!”妇女也有些生气了。
男城管手臂一挥,大声道:“笑话!我同情你,谁来同情我?!今天我负责检查这一片区,你休想还在这里做生意!还有,小伙子是你叫的吗?!你个乡下佬!”
“除了这地下过道,你还叫我去哪儿摆呢?!城管同志!”妇女崔头丧气地说。
妇女说得也有道理!我心想,地下过道都不让人摆摊子,难道还让她去大街上摆吗?!在地下过道里摆,虽然也会多少会影响到行人通过,但终不至于会造成交通堵塞吧?!
“我管你到哪里摆!”男城管冷着脸凶道,眼神里充满鄙夷和奚落,“要不你就回你自个儿家门口摆去!那儿肯定没人会管你!”
“我给你跪下成吧?城管同志!”妇女说着真”噗通“一声跪在了城管面前了。
围观的人群一阵唏嘘,议论纷纷,有几个年轻人暗地里开始指责城管。
我也很是恼火,这城管还跟刘去非一样目空一切,肆无忌惮!
“你、你少给来这套!不走是吧?!我让你不走!”男城管有些恼羞成怒,说着一把掀翻了妇女的摊子,什么打火机啊,袜子啊,钥匙链啊,笔筒啊,撒落了一地……
妇女低头望着满地的东西,撒眼了,连忙扑到地上去捡拾那些玩意儿。一边捡还一边带着哭腔地说:“你咋能能这样?你咋能这样对我呢?”
“我让你捡!我让你捡!”男城管一边凶道,一边抬脚狠踏地上的东西。
妇女目光呆滞地望着地上被城管踩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嘤嘤嘤”地无助地哭了起来。
我拧着眉头怒视着城管,越看他越像刘去非!我恨得牙关紧咬,不由地捏紧了拳头!
城管的脚边上还有一只完好无损的被漆成绿色的木笔筒,那笔筒做得小巧精致,我房间的桌子上也有一个这样的笔筒,也是在地摊上买的,我很喜欢!笔筒的周围画着一丛花儿,深绿色的枝叶,紫红色的杯状花朵,笔筒前面还装饰着一个粉色心型的薄木片。
妇女见城管的目光落在那只笔筒上,见他抬脚又要踩时,她慌忙扑爬过去想护住它,她的手刚握住那只笔筒,城管的皮鞋跟也落了下去……
只听见妇女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人群起了一阵动乱,围观的那几个年轻人男城管的粗暴执法……
城管抬起脚,看着妇女痛苦地哀号,神情略微怔了怔,大声道:“这是你自找的!不怪我!”
我心中忽然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扒开周围的人群,向男城管冲了上去,照准他的脸就是一记勾拳,这带着惯性的拳头很有力量,打得男城管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两步,痛得呲牙裂嘴地,满眼惊愕地盯着我。
围观的几个年轻人中的一个痛快地喊一声:“这一拳打得好!”
我仍然捏着拳头,盯着男城管”呼哧呼哧“地喘气,心里觉得很过瘾,就好像这一拳正是打在刘去非的脸上!盯着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都不止的高大身板,也不觉得有丝毫的怯意!
此刻,年轻城管的表情已由惊愕转为愤怒,挥舞着拳头向我扑了过来……
我们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场面很惨烈……基本上都是他打我,我感觉他的拳头雨点似地砸在我的脸上、身上,但我并不觉得有多么地痛,只是觉得内心里很屈辱!
我们从地上扭打到地下,最后俩个人都没有了气力,双双瘫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地看着对方,坐在那里大口气地喘气。
很快地,110警车就到了,几个身穿制服的公安押着我们上了警车,把我们都带到了警察局。
做笔录时,我和男城管坐在桌子这边,一名中年男警官坐在桌子里面。
“说吧!为什么打架?”男警官问我们俩。
“警官!不关我的事啊!”男城管抢先诉苦道,他边说边挥舞着双臂,看起来很是激动,“我正在上班,这‘神经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冲上来就给我一拳!我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呢!当然要奋起自卫啰!警官!真地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政府工作人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在上班期间与人打架斗殴呢?!”
“你怎么回事?说说!”警官用笔指了指我道。
我半低着脑袋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问题,其实我知道自己今天是失控了,也不准备为自己辩解,目光钉在前面那张桌子的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警官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问你话呢!哑巴啊?!”
“我说不清楚!”我生硬地回了一句。
“警官!你看吧!你都听到了吧?!他脑子有问题!他打了人,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人?!要么他就是想逃脱责任!装疯卖傻!”城管因为情绪激动,身体扭来扭去,也许正好扭到被我踹中的地方,又“嗷嗷”地痛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