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这就清楚了。你摔到我鼻子尖儿上的这个胸针是契比索夫的。是他丢在了这里。”
“一派胡言!他是个男人,他又不戴胸针。”
“他自己是不戴,他是给某人带来的礼物。给某个女演员,给一个眼睛里从来都没有哈姆雷特的女演员。哈哈!他给她带来胸针,她却骂他是官僚。真相大白了!哈哈!您可以把这个宝贝转交给他了。”
他把胸针甩到桌子上,摔门而去了。
沙里科娃哭了很久。从11点哭到差一刻2点。然后找了个装香水的盒子,把胸针装好,并且写了一封信: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一切都明白无误,令人作呕。您看一眼寄给您的东西就会明白,我全都知道了。我满怀痛苦忆起诗句:
原来我的死亡藏匿于此;
白骨以死亡威胁于我。
“这里的白骨,就是您。当然,尽管谈不上什么死亡,我仍然为我的错误感到羞耻,但我不会去死。永别了。请代我向那个别着50戈比胸针去看哈姆雷特的女人致意。
“您懂这个暗示了吧?
“如果能够,请你忘记吧!”
当晚回信就到了。沙里科娃读信的时候,由于疯狂眼睛都睁圆了。
“尊敬的夫人!我读完了您歇斯底里的来信,并借此机会向您致意。您让我不再为结局感到沉重。显然,您寄这个东西是来侮辱我,我把它送给了看门人的妻子,sictransitcatilina。叶甫盖尼·契比索夫。”
沙里科娃痛苦地哂笑了一下,指着回信自问: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吗?”尽管根本没人把这封信叫作爱情。然后她把女佣叫了过来:
“老爷呢?”
女佣显然心绪不佳,竟然哭了起来。
“老爷走了!”她回答,“收拾了箱子,还让看院子的搬出来。”
“啊哈!很好!走就走!那你又哭个什么劲儿?”
女佣眉毛都皱到了一起,用手捂着嘴大声哭诉起来。一开始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然后才听到她说的话:
“……就因为一个破玩意儿,上帝原谅我说粗话,因为50戈比就把人揍了一顿……揍了……”
“谁揍的?”
“我的未婚夫米特里啊,商店里的伙计。他啊,我亲爱的小姐,送了我一个胸针,可我弄丢了。我找啊,找啊,找得累瘫了,看来是让哪个坏人偷去了。可是米特里却冲我大喊大叫:‘你这个马大哈!我还想,你攒了一笔钱呢,难不成马大哈还能攒住什么钱。’
他是眼馋我的钱……呜呜!”
“什么样的胸针?”沙里科娃浑身发冷。
“就是很普通的,带着个有点儿红色的,好像是水果糖的东西,让它见鬼去吧!”
“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沙里科娃站了很久,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女佣,甚至吓倒了女佣,使她不敢说下去了。
沙里科娃想:
“原本过得好好的,一切都隐藏得天衣无缝,生活足够充实。这枚倒霉的胸针从天而降,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秘密之门。现在丈夫没了,契比索夫也没了。就连芬卡的未婚夫也把她抛弃了。怎么会这样呢?现在怎么样才能把这些再圆好?该怎么办呢?”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跺了跺脚,对女佣喊道:
“快滚吧,你这个傻瓜!”
然而,其实,终将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