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市锦华分局讯问室

罗锋和李宽之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触即发在急促的警笛声中烟消云散，李宽如同乖宝宝一般，牲畜无害地伸出双手，任由张富贵给他戴上手铐。

简单听完汇报的李毅，当即决定组织力量对李宽进行突审——几乎每个人都认同罗锋的判断，认为李宽是杀人凶手。

罗锋的判断简单而非常有说服力：动画片《名侦探柯南》中的冲矢昴虽然喝酒，但是动画片中从始至终就没有明确说他喝的是波本威士忌，而能够通过动画片中酒的颜色等细节判断出是波本威士忌，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对该酒有着较深的了解。

而对波本威士忌的了解，恰好是完成本次硝酸甘油杀人的关键细节！

一个保镖为什么这么了解一种并不多见的外国酒？答案还不是昭然若揭。

李宽是一个专业保镖，李毅根据其特殊的身份已经充分考虑了对李宽讯问的难度，不仅安排了骨干进行突审，还打了法律的擦边球——先行询问再进行讯问——通过文书的转换，最大可以做到连续48个小时审讯。

然而，在李毅的督阵下，尽管刑侦大队的干警始终保持对李宽最大强度的审讯，但是李宽就像南京的板鸭，嘴巴死硬死硬。

监控屏幕上，似曾相识的过程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断上演：

“再次说一遍……”徐礼怀强行压抑着火气，怒吼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已经一宿未睡的李宽面带微笑回道：“不用再说一遍了，我已经倒背如流了。”

“你是准备顽抗到底了？”徐礼怀恨不得挥拳狠狠地揍在李宽的脸上。

“查明犯罪是你的事情，而我要说的是——”李宽不无讥讽道：“清者自清！”

……

面对一班又一班的劳而无功，李毅终于沉不住气了——时间已经过了20多个小时，如果不能在24个小时之内拿到足够的证据，那么就进入不了拘留程序，也就是在接下来的24小时之内无法留置李宽并对其进行讯问。

如果一旦放了李宽，就算李宽不逃之夭夭，那么下次在传唤他过来的时候，有了心理防备后的李宽将更难攻破。

“通知徐礼怀，使用证据吧！”李毅对值班人员安排。

询问阶段，警方掌握的“证据”一般不会轻易使用，而一旦使用“证据”，一般都是已经“图穷匕见”——要么被询问人迫于压力交待犯罪事实，要么其用合理的理由进行辩解，进而使得“证据”不能成立。

成败在此一举。大家紧张地盯着监控屏幕，期待徐礼怀像往常一样，再次给大家带来惊喜。

……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懂不？”得到通知的徐礼怀开始迂回侧近，同时严密观察李宽的神色变化。

“有什么招式就使出来，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李宽还准备反驳，徐礼怀大喝一声：“住嘴！”

“没有证据能抓你？你做过的事情当真以为就天衣无缝？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徐礼怀大声说。

“快说。你购买硝酸甘油干什么的？”在李宽失神的片刻，徐礼怀趁机语言轰炸道：“别说你有心脏病？那么多硝酸甘油吃死一百个你！”

“你购买硝酸甘油的清单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说你蠢，你还真蠢，居然愚昧到用某宝账号在网上购买！你知不知道某宝上所有的消费记录都是留存的？这么明显的痕迹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徐礼怀揶揄道。

“说！”徐礼怀喝道。

李宽沉默。

“我们已经调取了梁纪灵办公室的录像，今天倒酒的人是你！而你倒酒的动作也很讲究啊！”徐礼怀继续进攻，道。

“放在外面的酒桶还有酒，但是你不去倒酒，偏生去扒拉出酒柜最里面的那一桶酒，而正是这桶酒里面溶解了大量的硝酸甘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