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分局会议室

相当长一段时间，江淮市或者说江淮市锦华区可谓是“承平日久”，一直以来鞍马劳顿的刑警们也都“髀肉复生”。这段时间，张富贵看着罗锋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也懒得去管——毕竟每个人都有小秘密不是，更何况罗锋在做的是预防未来的连环谋杀案。

张富贵不去管罗锋，罗锋倒是经常巴巴地跑过来，没话找话地闲聊，啰里啰嗦里，倒是让张富贵把他了解个透彻。什么诸如吴力正在统筹强华公司，王明义和张武分别任强华公司和互加公司的总经理啦，什么他们与风云投资控股以及钟秀公司开展了哪些商务合作等等。

对于一切，张富贵都是冷眼旁观，不置可否——罗锋说自己是被迫和王强搅合在一起，不得不把强华公司和互加公司作为投名状交出去——如果真是这样，显然罗锋是把对自己的喋喋不休作为他的后手预备着。

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真是好一番算计！只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图侦员，罗锋你这般如此，是不是太高看我了？张富贵暗暗想着。

虽然没有什么大案子要处理，但是锦华分局每日的例会还是要进行的。这天，张富贵如往日一样构思着小说大纲，走进会议室时，猛然感觉到会议室内的空气似乎有些不自然。

“点名，开会！”李毅得到周云萱的示意后，心情十分不好地对徐礼怀吩咐。

刑侦大队就那么几条枪，算上张富贵这样的编外人员，也不过就十来个人，压根就不用点名！

“既然人到齐了，那么开会！”李毅显摆完领导的威风后，不满地瞪了张富贵一眼，问：“罗锋呢？”

这个张富贵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罗锋是辅警，没有执法权，不能直接参与办案。为了符合规定的要求，刻意安排罗锋在张富贵的手下做图侦室的辅警，这样张富贵参与刑侦破案时，捎带着罗锋也参与了。

可是按照规定，这种正式的会议，辅警是不用也不能参与的！不过，这个道理，张富贵又怎么能跟明知故问的李毅解释？

“先开会！”李毅翻出一张纸，说：“市局网监支队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帖子，内容……”

李毅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周云萱，说：“内容是通杀令！”

在李毅说话的功夫，徐礼怀将事先准备好的网上打印材料散发给大家。

“有人在网上发帖，对名单上的人进行勒索，并扬言不服从的人就要杀！”李毅有些痛苦地挠挠头，说：“大家怎么看？”

“要么交出东西，要么死！三日之内决定，否则你们会看到名单上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一名民警读完手上材料的内容后问：“嫌疑人勒索什么？这上面没写啊！”

“不知道！”李毅回答。

“嫌疑人想做什么？他又准备怎么做？”另一名民警同样一头雾水地问。

“不知道！”李毅回答。

这有些不讲道理了。材料上列举的名单粗算起来有十几口子人，其中部分还是江淮市有头有脸的人，锦华分局总不成凭着一份子虚乌有的网络恐吓信就启动调查吧？

周云萱用笔敲敲桌子，待大家的议论安静下来说：“网监支队发现情况后，向市局领导汇报，市局高度重视……嗯，这里面有些人比较特殊……”

“因为名单上的人绝大部分是我们锦华分局管辖范围的人，因此上级让我们对这封恐吓信进行初查！”周云萱简明扼要地说：“大家看一看有什么点子？”

“帖子上不是说了嘛！三天内不交出东西就杀人，算起来今天是第二天，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一名民警说：“调查来不及了，我们只能采用保护性措施，不过，就算一对一地保护，我们人手也不够啊。”

一对一是不可能的，办案必须要两人一组；被威胁的人这么多，锦华分局的人手也不够——怪不得，刚才李毅不停地抽烟——这事情，麻烦着呢。办的话，没法办；不办的话，万一真出事了，谁担责任？

“张富贵，你说呢？”会议室内一阵沉默之后，周云萱开始点兵点将。

张富贵腹诽——地球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从入警的那一刻，自己浑身上下贴上了“周云萱”的标签，可是你也别绕过了那么多大佬级的老干警直接问我啊！

顶着众多干警复杂的目光，张富贵硬着头皮道：“网监支队那边查过帖子的ip地址吧？从ip地址我们可以找到发帖者，从发帖者身上我们可以……”

“你说的已经在干了。”李毅皱着眉头截断我的话道：“初始发帖的主机是一家网吧的机子，网监支队调查后确认这家网吧的机子被人黑了……目前网监支队正在全力进行调查，不过据说找到宿主机子的可能性比较小。”

这玩意是张富贵大学的专业了。被黑的机子叫“肉鸡”。黑客用一台宿主机子去控制一台或多台肉鸡，然后通过肉鸡再去控制更多肉鸡，理论上，这样的做法可以无限制下去。

经过层层中转之后，宿主的ip地址被淹没或隐藏在肉鸡之中，虽然理论上可查，但是实际上可以困难到让人放弃的程度。

一听到李毅介绍说嫌疑人用的肉鸡是网吧的机子，张富贵就知道比较糟糕——以前自己玩黑客游戏的时候，也喜欢控制网吧的机子作为肉鸡。

网吧的机子天然是做肉鸡的，这是因为，一来网吧上网的人安全意识差，随便发些加载有木马的美女图片很容易引诱他们上钩；二来网吧的机子一般安装的都有还原卡，在相关黑客操作完之后，还原卡可以完美地将相关痕迹清除掉。

“你能找到吗？”周云萱问我。

看到周云萱期待的目光，张富贵恨不得拿头撞墙。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就是！美女殷切期望，结果自己却不行了！

“我好久好久没有玩过黑客游戏了，黑客这东西是每天都在更新的，我……”张富贵期期艾艾地说：“市局的人既然能找到网吧，说明他们的力量还是很强的……”

“我们划分一下重点！”李毅非常不满意张富贵关键时刻掉链子，道：“这一份名单上我划出了重点人，大家先围绕着这几个人做一下调查。”

随着投影仪的投放，名单投放在墙上。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梁纪灵——江淮市的大富豪，也是名单中最有钱的一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