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见见茂茂吧,请别打他了,对我,你们怎么样都可以!”齐晓月拼命叫喊。
“真的怎么样都可以吗?”可能是隔着门的缘故,回答的声音很不清楚。那语气听起来让人胆寒,齐晓月吓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你既然那样说,也并非不让你跟孩子会面,不过,刚才的话不会是假的吧?”那听起来异常怪异的声音刚一停下,圆洞里蓦然地露出一张脸来。齐晓月只看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她惊叫了一声,一下跌倒在地上。
曾经在温泉见过的那个可怕的幻影又在这里出现了。这就是那个满脸疤痕、鼻子残缺不像人类的奇丑无比的怪物。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那怪人走过来了。顿时,她吓得惊慌失措。就是想逃也逃不走,她身子缩成一团。
开门进来的,是个用黑大衣似的东西把身子和脸都裹住的怪物。看起来他像是赤身裸体地直接披着件大衣进来的。
他压在齐晓月的身上,说道:“你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就让我试试吧。”说着,他的手碰了碰她的面颊。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齐晓月扬起脸拼命地尖叫。不知什么时候灯吹灭了,屋里一团漆黑,怪物的藏身处也只能根据他那异样的呼吸声,才勉强推测得出来。
他在沉默着。黑暗中,黑影蠢蠢欲动,可以感觉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正慢慢地逼近。没多会儿,气息直喷到她的面颊,手抚摸着她的肩膀……
“你要干吗?”齐晓月推开肩上的手,霍然站了起来。
“要逃走吗?这儿是地窖,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那人凶狠地说着,朝要逃走的她逼近。
脚下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齐晓月突然跌倒在地。怪物压在她身上,把她抱在怀里。那张没有嘴唇的面孔霎时就要触到她的脸了,齐晓月仅仅只是想到这些便吓得不行。
“救命,救命!”被按倒的齐晓月断断续续地呼喊。
“你不想见茂茂啦?要是想见,那就放乖一点儿。”
然而,齐晓月并没有停止反抗。她使出拼死之力,想把他撞倒,当这一招儿失败时,她竟一口咬住了对方的手指,紧紧地咬住不松口。怪物因此惨叫起来。正在这时,天花板上的方向又传来了茂茂像要断气似的哭声,还有鞭打声。
“打,打,用劲打!小野种打死也没关系!”诅咒声从怪物的嘴里迸了出来。
“知道了吧?你反抗的话,我就让人打那个小兔患于。你反抗越强烈,你的孩子就越要吃苦头。”那怪人说。于是,她不得不放开了嘴里咬着的手指。她一停止反抗,上面的哭声也奇怪地停了下来。怪物又开始抚摸起来。齐晓月浑身发抖,毅然推开了对方。顿时,又传来了孩子的惨叫声和鞭子的抽打声。看来怪物在用什么办法指示上面的同伙。反抗,等于是间接地折磨自己的孩子,要他死。齐晓月放声痛哭起来。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在那一刹那间,齐晓月好像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迷惑。她对此刻压在她身上的那个怪物的体臭,恍惚有一丝模糊的记忆。一想到是相识的人,她益发觉得恐怖,特别令人惶惑的是,眼看就要想起来了,却又怎么都想不出。
在时茂被诱拐,齐晓月去向不明的第二天,齐家的别墅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方若暂回公寓了,听到变故赶来的亲戚等人也回去了,家里只剩下齐晓月的叔叔齐藤和两个保姆。警方正全力搜查两人的踪迹,但这是一起毫无线索扑朔迷离的失踪案,自然不能马上破案。那封把齐晓月骗出去的假信上写的医院,已经调查过了。不出所料,医院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怪人是那天傍晚到的。他声称关于这次的事有话需要密谈,于是齐藤把他让进了客厅,与他会面。这位不速之客年约三十五六岁,但是他长得没什么特色,名叫沈平。可是,尽管齐藤催促问他有什么,他却怎么也不谈正题,总是不厌其烦地扯着无聊的闲话。
老人等得不耐烦,找了个借口中途退席了。后来等老人回到客厅一看,自称沈平的客人已不见踪影。
于是他向看门的保姆打听是不是回去了,保姆回答说没见他回去。由于正值家中出事总有些放心不下,老人便命保姆全部出动,逐一房间到处搜寻。于是,他们发现已故主人时先生二楼那间西式书房的门打不开了,好像是从里面锁住了。
本来门是不该锁上的。大家觉得蹊跷,便去找钥匙,可是又想起因为那门不怎么需要上锁,钥匙就放在室内书桌的抽屉里。大概是谁溜进书房,用抽屉里的钥匙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没办法了,咱们在院子里架上梯子,从窗户上看吧。”齐藤说。于是大家绕到院子里。年轻一些的保姆架上梯子,往二楼的窗户爬去。已是傍晚时分,隔着窗子看室内很难看清,于是保姆脸贴在玻璃上,窥视良久。
“把窗户打开。”齐藤在下面发话。
“不行啊。里面会闩上的。”保姆嘴上这样说,可是,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推了推玻璃窗,没想到窗户居然毫不费力地打开了。于是保姆翻过窗户,跳进了屋里。没多会儿,黑洞洞的窗户里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齐藤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吓得心惊胆战,连梯子也不敢上了。
“喂,怎么回事?”另一个保姆在下面大声喊。半晌,什么回音都没有。可是过了一会儿,二楼黑洞洞的窗户里,影影绰绰地露出了那个保姆苍白的面孔。她把手举到脸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突然,她发疯似地摇着手,喊道:“血,血,流血了!”
“你说什么?伤着了吗?”齐藤赶紧问。
“不是。有个人死了,浑身全是血。”保姆语无伦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