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告诉警察了吗?”闫莎莎小声问她。
“警察?我可不能告诉警察,他们要是来了,我老公知道了,还不把我赶出去?”林芳枝满脸惊恐,千叮咛万嘱咐闫莎莎不要说出去。
林芳枝回去后,谢凯立刻走过来:“刚才那位小姐和宋洋是什么关系……”
“吓死我了!看你刚才那副样子,好像没在听我们说话?”闫莎莎问。
“这个,我不是故意偷听,是听到了。”谢凯说道。
“我想也是。”闫莎莎只好把宋洋高中时代和林芳枝的关系,到他们之前的碰面,都一一解释给谢凯听。
“哦,要开牙医诊所吗?原来如此,”谢凯也很关心这一点,“有这样一个不错的人生计划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自杀吧。”
“可是,他家没什么钱的吧——”
此时,就像听到他俩谈话似的,有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抱歉,我来晚了,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个年轻男人解释说,他是宋洋在帝都牙科医院的同事,叫高继仁。高继仁先向宋浩的老婆表达了吊唁之意,然后又跟在场的其他人寒喧了几句。
听说他是开车来的。按他自己的话说,因为是在结束当天的诊断之后,才从北京出发,所以来晚了。这话听起来像是辩解,而且要说关系好到不远千里来吊唁的同事——也比较少。
谢凯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穿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西装,打了条黑色的领带,手上戴着一只光泽淡雅的手表,看起来价值不菲,而且还有配套的和袖扣,完全是一副绅士的打扮,压倒了所有在座的人。
但好像只有宋浩的老婆认识高继仁,于是他向客人介绍高继仁:“这位是在北京和宋洋一起工作的牙医。”
介绍过后,宋夫人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这里似乎其他人都不认识高继仁,于是也就没人和他闲聊,将他晾到一旁。
“请问,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谢凯走上前去,态度亲切地和高继仁搭话。
“不,我是第二次来了。”高继仁回答。
“是么,那么你很熟悉这里啊。”
“根本不行,我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前一次,是和宋洋轮流开车来的。但是那个时候这里的公路还没修好,这回来的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谢凯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借用了目击证人徐建的身份,说自己是自由撰稿人,到这里采访,正好碰上了宋浩死于非命这件事。
“是因为这次宋洋的事而来这儿的吗?”谢凯问道。
“是的,宋洋父亲的守灵和葬礼参加倒是得参加,可我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确认宋洋的情况。而且,如果不是为了他的话,我是没空请假来这种地方的。”高继仁终于说出真心话,结果发现自己的话有点儿不妥,便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口气。
“那么,警察已经问过你各种问题了吧。”
“当然,宋洋离家后,至今下落不明,我觉得着实有些不对劲。警方好像在怀疑他,我注意到了一些情况。”
“哦?是什么情况?”
高继仁有点儿犹豫,最后他说了声:“我们到那边去吧。”说着,他就把谢凯带到了客厅边上比较僻静的地方。
“实际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宋洋那天好像租了辆车。”
“租车?”
“是的,我把他送到车站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想他肯定是坐高铁去的,可今天租车公司向我们询问来了,说什么原本租用昨天一整天后归还的,至今没有还,也没和他们联系,问这是怎么回事?宋洋登记的时候留的名是我们医院的电话。所以……我觉得他就算是突然改了主意要开车回来,起码会告诉我一声吧。”高继仁顿了顿,继续说道:“实际上,今天中午,警察到我家中问了很多,问我有没有什么线索,他们还进了宋洋的房间。我们一起租房住的,警察搜查了他的桌子书柜什么的,好像是怀疑什么。这么一想,我倒想起一些事来。他前些日子说了一些奇怪的事。”
“他说了什么?”
“说了些暗示自杀的话,什么活着真没意思之类的。当然,那个时候我以为他在开玩笑,而且我们工作就是累一些,有时候疲累了这么牢骚一下也是很可能的。但是发生这件事后一想,也许他是认真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对目前在医院的工作和生活感到不满。”谢凯说道,“我想大概在周围什么地方发现他的尸体吧。”
“什么?”高继仁大吃一惊,“这么说,宋洋已经死了?”
“我想应该没错。”谢凯冷静地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