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择死在的万南建设的一处别墅里。这别墅位于神峰公园一隅。神峰公园在本市南部的峰山一带,是一处风光明媚的宝地。别墅是十年前建造的,设施还不怎么老化。可是,由于使用频率低,设备都没怎么更新换代过。现在发现燃气热水器有问题被认为与这次事故有关。
据警方调查,似乎是因为设备老化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有杂物堵住了排气管的管道。也不是完全堵塞了排气管,所以一旦点火,液化气大致还能燃烧起来。可是,当长时间使用燃气热水器时,室内通风不畅,氧气供应不足,就可能引起不充分燃烧。发现“事故”时,瓶装液化气已经用完了,热水器已熄火。室内温度不是那么高,空气尽管少,但也不至于一氧化碳中毒。别墅的密封性能尽管相当好,但也不至于丝毫都不透风,时间—长,室内空气自然会净化。所以说这个是事故,也不太对劲。
第一发现人是毛小菲,面对警方的调查询问,她起初说与原择的关系是“朋友”,可特意到别墅私会,说是朋友,很难让人信服,所以警方觉得他们俩有超越朋友的暧昧关系。毛小菲在当日上午十点半左右来到别墅。听说她前一天与原择约好,在别墅一起吃午饭。
等她来到了别墅,不料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悲惨情景。
据说毛小菲到的时候,别墅大门上了锁。她首先按了门铃,但没有回应,于是自己打开房门进到屋里,感觉房间内的空气有煤气的味道,虽喘不上气来,但并不感到头痛。之后她发现原择死在了起居室。看现场的样子是原择从沙发位置向前挪动了一两步,就这样脸朝下倒地而亡。发现时原泽身穿睡袍,从事后的检查来看,他已经洗过澡。当时毛小菲冲过去,大声呼喊他,才发现他已停止了呼吸,也没有脉搏跳动,而且身体冰凉,已死了多时了。
即使如此,毛小菲也还是打了120叫救护车。救护队又与警方取得了联系。起初,救护队和警方以为原择是由于某种病情发作而倒下的,可是马上注意到他身上带有红色的死斑,燃气热水器的开关仍开着,因此判断由于热水器的不充分燃烧,而产生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性很大。推测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法医解剖的结论是,没有发现外伤和服毒,也没有发现颅内出血以及心脏等毛病,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症状。警方确认是“意外死亡”,并明确地按意外事故来处理。
“可是,”宫泽对谢凯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毛小菲坚持说这不是事故,原择是被人害死的。”
“哦?有什么确凿证据吗?”
“不,证据倒没有。总之,对她来说,她似乎是不想把恋人的死当作简单的事故死来处理。警方好像很为难似的,因为也不能无视其意见。”
“宫先生怎么认为?”谢凯问道。
“这个……”面对出其不意的提问,宫泽立马将目光转向别处,“实话说,我也不想把它定为单纯的事故,但又拿不出他杀的确凿证据。只是……如果是事故,那么这个时机选择得太好了,这一点怎么也不能令人信服。原择说起来是个核心人物吧,是我们关注的对象,可他竟然死了,那不是太巧合了吗?”
谢凯笑了笑:“不过,怕是警方已经开始怀疑到我头上了,现在,我得去当地市局一趟。一直以来自己调查案子,怕是已经引起注意了。”
于是谢凯自己去了当地市局,跟负责办案的刑警讲述了自己来这里的经过。
负责办案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名叫石光。他疑惑地看着谢凯,说道:“你提到之前的坠崖案子,我记忆当中是有这么一起事件。可是,为了这案件,你为什么要拜访原择呢?”
于是,谢凯简要地说出了访问原择的目的。关于那起案件的背景,还有关于云堰改造的问题。
“等一下!那案子不是说飙车族所为吗?”石光打断了谢凯。
“是的,但是并不能确认是这样。”之后,谢凯解释了录音的问题。
“对于那段录音,原择是怎么说的?”
“他只稍稍听了一下,好像分辨不清,于是提出了要拿音频回去听。我对他说,如果他听了之后,想起来是谁了,就给我来电话。正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起案子,我十分惊讶,就过来了。”谢凯说,“对了,我把音频的复制版留给他听了,你们没有找到么?”
“啊,不,还没有对那里展开调查。你说的录音,我也是刚刚才听说。”
“那么,应该立即确认拷贝了录音的u盘的所在。”
“这种事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比这更重要的是,前天晚上你在哪里?干了什么?”石光狐疑地看着他,并不因为谢凯是警察就将他的嫌疑排除在外了。
“难道你是问我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谢凯问道。
“不,例行询问,我们要排查所有的相关人员。”石光一边微笑着一边说,“总之,在哪里?干什么?请讲一下。”就在这时,调查室的门一开,一位身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石光立即站起来,喊了声:“局长……”那局长不理睬他,径直走向谢凯:“不好意思,听说是上海来的同事,我这才听说。”
谢凯和他打过招呼,局长继续说道:“是这么回事,真是对不起,失敬了。请你到办公室,我们聊聊这件案子。”
与此同时,毛小菲现在住到了邻市的叔叔家。
周口市是和蓝市临近的港口城市。从明清时代起就因位于海上交通的枢纽而繁荣,进入现代,更是以东部地区的港湾都市而发展起来。
叔叔家过去是将蓝染贩运到大城市去的商人,现在拥有水产品加工厂,生意做得很红火。
毛小菲是从事故当天从警局出来之后,直接来到这里。新闻媒体到处追踪“第一发现人”,毛小菲已经烦的不行,于是躲到了这里。
听了毛小菲介绍的情况,叔父大怒:“我劝你早点成家立业!可你就是听不进去。”
毛小菲无意反驳。那天的事情想起来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亲眼目睹倒在地上的原择,那瞬间的绝望和恐惧水远难以忘怀。
前一天傍晚时分,原择打来电话,说他借了公司的别墅,第二天一起吃午饭,毛小菲也答应了。结果前一天还好端端的,现在却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