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这之前熄灭的蜡烛的就是一种骗人把戏。也就是说，当时看上去是自动熄灭的蜡烛，其实是事先动了手脚。”

“动手脚？这是怎么回事？”

“事先把中间的蜡烛芯拔了出来。也就是在蜡烛正好燃烧到二十多分钟的地方，把它切开，取出下面的一段芯，然后再使它恢复原状。等烧到没有芯的地方时，蜡烛自然就会熄灭。会后，明琴再把蜡烛拿走。这种把戏一查便知。”

杜鹏低着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那么外国那位女巫的骗术是怎么回事？”

“想想昨天晚上，坐在明琴两边的是王彦与胡晓琳。王彦坐在她的左边，胡晓琳坐在她的右边。她让我们分别抓住右边人的手腕。王彦用右手抓住明琴的左手腕，明琴的右手则抓住胡晓琳的左手腕。这样一来，好表示她自己的双手没有活动的余地。后来，她便进入昏睡状态，在回答问题时蜡烛熄灭，顿时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我记得她开始使劲儿左右摇晃身体。”

“嗯，是这样！”

“耍花招就在这时，随着她身体的左右摇晃，被王彦抓住的左手就靠近了胡晓琳的右手。于是，她将自己抓住胡晓琳左手腕的右手迅速与左手交换。明白吗？”

“我抓住的左手与抓住胡晓琳手腕的右手……”王彦把手伸到圆桌上，确认了谢凯所说的偷换方法，“啊，的确如此！这样一来，她的右手也就自由了。”

“只要腾出一只手，在黑暗中让桌子弄出声音是很容易的。与杜鹏先生串通的演技一结束，马上再左右摇晃身体，使手恢复原状，然后让人把蜡烛点着。刚才的说明没有错吧？杜先生。”

杜鹏默默点头。谢凯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最后被发现的钥匙就不用说了。那也是你们俩事先扔到装饰柜后边的。那把钥匙是从尹青那里借来的吧？”

“不，好像不是。尹青只是在了解情况之后才允许我们使用旧馆的。这和我与明琴做什么表演没关系。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别关照不让进入‘钟摆阁’。”

“那么，那把钥匙是怎么回事？”

“那好像是明琴从姐姐明江的遗物中发现的。偶然得知这是‘钟摆阁’的钥匙后，便想加以利用。”

“等一下！”王彦急忙插嘴说，“刚才你说是她姐姐明江的遗物，那么明江怎么了？”

“十年前就死了。”杜鹏回答，“好像是在马未来死后不久，她在森林里自缢身亡的。”

“总之，是明琴，杀了关小野和胡晓琳。”刚才甘霖谈到了香水味，似乎可以断定，那个戴假面具的杀人凶手就是明琴。虽然还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但这种看法王彦也有。当然，香水味是不是甘霖自己的，这些都应该好好考虑。但眼下已无法沉下心来对这些可能性进行仔细的研究。

“喂，杜先生，您怎么认为？”被王川一这么一追问，杜鹏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昨晚她去了‘钟摆阁’，从此便失踪了。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听说过。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感到最吃惊的就是我。”

“没有什么线索吗？”王川一又问。杜鹏咬着下嘴唇默不做声。

“那么，杜先生，刚才您提到她姐姐明江，十年前她为什么自杀了？”

谢凯换了个问题。杜鹏答道：“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她自杀与未来小姐的死有关。”

“马未来小姐的死？”谢凯紧皱眉头说道。

“您知道那姑娘是怎样死的吗？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事故死的，招魂会上的这种对话是真的吗？另外，还提到什么‘十六岁’、‘陷阱’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这些详情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在招魂会上进行什么样的对话是事先与明琴商量好的。问题都是事先她定好的，至于她如何回答我也不清楚。不过，未来小姐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事故死的，这似乎是真的。”

“那么，她是自杀吗？”谢凯问。看到杜鹏微微点头，他又进一步问道：“是为什么自杀的？”

“不知道。我问过明琴，她支支吾吾地也没有回答。”

“她知道吗？明江的自杀与马小姐的死有关？”

“听说是觉得对小姐自杀有责任。马小姐大概是在明江不在的时候出的事。她因此受到了马先生的强烈叱责。至于为什么自杀，可能是因为太自责了吧。”这时，杜鹏突然停下来，小声说了句：“这么说——关于死去的马小姐，明琴曾经这样说过：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体弱多病，又整天生活在那种家庭环境里。因此，最终选择了那样的死亡方式。被牵连进去的姐姐更是可怜。而且——啊，对了！她曾经提到过‘十六岁’。想起来了，她说是马小姐梦想在十六岁的生日时结婚。未能如愿以偿，她便自杀了。想必是万念俱灰了。”

“不管怎样，现在看来明琴似乎没有杀害关小野和胡晓琳的动机。”过去死人的情况无关紧要，最要紧的是现在的活人。王川一用力伸了伸胳膊说道。“总之，我认为她虽然有些精神失常，但也绝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杜鹏看了看盖着毛毯的关小野的尸体，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