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来的人就是谢凯要等的巡警王福。谢凯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夜里在那边巡夜的王福问话,以便证实他的设想。王福是山东人,身体很高大壮健,一望而知有相当的力气。他向二人打了个招呼,便取出一个证物袋递给谢凯。
他说:“这是我们所长叫我带进来的。请你们瞧瞧。”
谢凯将袋子接过,脸上忽现出惊异的神色。他问道:“王福,这就是你昨夜捡来的凶器?”
王福应道:“是。我昨夜捡到以后,就交给同事带回来的。”
谢凯于是对这把刀仔细察验。刀不长,头尖而短,两面都非常锋利,雪亮的刀口上还带着斑斑血迹。谢凯将刀端详了一会,重新包好,还给王福。
他又问道:“现在你把昨晚上发现那件劫案的情形说说。比如,你可记得准确的时间?”
王福道:“记得的、那件事恰正发生在十一点半,因为我在追捕不着以后,回到那倒地的女人所在的地方,拿出手机来看,是十一点四十分。
“你想从你听的呼声,到回到路口,这中间有十分钟的耽搁吗?”
“是的,我一听到那女人的呼救声音,追到岳州路,直到追捕不着,又回到通州路的转角,一来一回,最多也就十几分钟。”
“当你听到呼救声时,是不是就瞧见他们两个人?”
“对的。我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和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人扭做一团,我就飞奔过去。我刚要跑到跟前去的时候,那女人忽然跌倒了,那男人便也丢了凶器逃走了。”
“你看清楚那男人的容貌了吗?”
“没有。我在灯光下,只看见他头上戴一顶帽子,身上穿一件深色的衣服,好像是绒布那种,像是——卫衣。”
“卫衣?天都热了,这衣服不太适合。你会不会看错?”
王福迟疑道:“我虽然没有仔细去看,但那外衣似乎很厚,不像是很薄的布料。”
王彦在一旁说道:“这时候虽然用不着卫衣,但那人也许是故意改装穿成这样的。”
谢凯点点头,又问王福道:“那人的身材怎么样?”
王福道:“身材并不高,比我矮得多呢。”
谢凯沉吟一下,又道:“抢劫的事,你当时远远看到他们的时候,就看清楚了吗?”
王福摇头道:“没有,因为我跑近的时候,那个男人早已奔逃,有没有抢劫手袋,其实我没有瞧见。”
谢凯说道:“我以为那手袋不一定是劫走的,或者那女人在受惊之余,自动把手袋落在地上。”
王福忽然说道:“不会的。那时候我用电筒在地上仔细瞧过,除了这一把小刀以外,实在没有别的东西。”
谢凯抬起目光,仍作怀疑道:“或者那手袋落在地上,当你追捕的时候,另外被什么不相干的路人拾去了。你想会有这回事吗?”
王福坚决地摇着头:“不会,通州路本来就很冷清,直到我和同事回到那女人倒下的地方,我并没有看见一个行人。”他搔搔头,又补充说:“即使有行路人经过,但是看见了那女人躺着的模样,我想他们也不敢走近去拾东西。”
谢凯没有说话。
王彦从旁说道:“那手袋到底是不是被劫,只须等那位被打劫的丁小姐的神志完全清醒以后,总可以弄明白的。”
谢凯瞧着他点点头,又问那警察:“王福,那凶手真的乘了汽车逃走,你才追赶不着?”
“真的。因为我追到岳州路转角时,那凶手已没了踪影。可是在不远处,有一部黑色的汽车开走了。”
“你没有看见那个凶手上车?”
“没有。可是当时我向左右两面都找过,不见一个人影。你想那人如果不是上了汽车,难道会飞上天去?”
谢凯点点头:“然后呢?”
王福说:“那时候我自然向汽车跑去。可是汽车早已开走了。我一边追,一边喝令停车,那车却拼命越驶越快——”
谢凯忽止住他道:“既然如此,那人一定是乘了车逃走的,这一点没有疑问了。但那汽车的车牌号你可曾瞧见?”
王福点头说:“是,我看见的。那车最后四位数的号码是1919。”
“确定的吧?不会看错吧?”
“绝对没有错。我确定是1919。”他的语声非常坚定。
王彦乘机问王福道:“据你看来,那汽车是不是凶手特地预备的,或是偶然停在那里的?”
王福迟疑地答道:“这倒很难说。但我们看见那号码牌似乎是出租汽车。”
“那这车子是哪一家公司的?你们已打听出来了吗?”
“还没有,我们正打算着手调查。”
谢凯回头来看着王彦,问道:“你还怀疑那汽车不是凶手特地预备的吗?我告诉你,这一定不是偶然的。”
说着,他对王福嘱咐道:“王警官,如果有什么关于汽车的消息,请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谢凯留了电话,就和王彦一同出来。到了派出所外面,他又站住了说道:“眼前还有一个疑问必须解决。”
“是什么?”王彦问。
“就是那丁小姐的手袋究竟是不是被劫的。我觉得昨晚丁小姐如果将手袋落在地上,手袋那么小,王福虽说用手电筒仔细照过,但他在惊慌之余,而且行动又很仓促,也许没有瞧见,这也是很可能的。”
“那,这手袋的下落呢?去哪儿了?”
“这个容易解释。手袋落在地上,清晨时被什么路人捡去了,那当然也是可能的。”他皱眉,又说:“当然,这得仔细搜寻一下再说。”
我问道:“那么,你要先到医院里去问问丁小姐?”
谢凯应道;“是的,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去看看指纹鉴定的事情,李博如果有事情也会打电话。我想你一个人到医院里去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