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房间里的窗户也都是这样的结构。”他踮起脚，想看看小拉窗的状态，但是拉窗的位置太高了，谢凯根本够不着。之后在房间里四处看看，最后在房间一角发现了一只圆凳子，搬到窗下，站了上去。然后他将手伸出窗外。

“这样不行。”谢凯说着，从凳子上跳下来。

“什么不行？”王彦问道。谢凯拉着绳子，把拉窗关起来。

“在那本手记中，关于这个小拉窗是这样描述的——即使全部打开，也只有不足十厘米的缝隙。”谢凯拍拍手上的灰尘，“的确和手记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即便全部打开，也只有七八厘米。外面的人爬不进来，甚至连四个手指都伸不出去。我们已经没必要看阁楼了，直接去地下室。走！”

说着，三个人向储藏室里面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由于宅子里没有通电，能照明的只有王彦手上的手电筒了。他们排成一列，走下楼梯，王彦走在前面，接着是柳晴晴，谢凯在最后。

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鸦雀无声，浓重的黑暗涌了过来，让人觉得会被一点点地融进去。手电筒只照到了脏兮兮的墙和水泥地，没有看到一件像样的家具。一直往里走，房间向右拐了一个直角，的确和手记中描述的一样，这个地下室呈l形。拐过弯，上方有一缕光线照进来。在天花板的一端，开着一个四方形的缺口。那就是刚才在大房间里发现的暗道入口。

“梯子在这里。”王彦拿电筒照了照，沿着墙壁，躺着一只破旧的木梯。

很快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他们发现走到了尽头，墙壁上有一扇灰色的门。在手记中曾提到一扇没有什么用的门。这好像就是那扇门。

王彦把肩膀上的包背好，走到门边，慢慢地把门打开。那里应该有堵伪装的隔墙，用红砖砌好，但是——

“怎么回事……”王彦很诧异，抓着把手呆在那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里根本就没有墙壁。好像以前也没有过。门对面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更加漆黑的深处。

“进去看看。”谢凯平静地说着，“还是调查一下里面比较好。”

“但是，这……”柳晴晴说道，“看来手记里写的内容都是编造的。”

“走吧，还不一定，仔细看看再说。”说着，王彦拿手电筒照照门里。笔直的甬道上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三个人在黑暗中又排成一列，朝前走去。地下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甬道的地面上湿乎乎的。三个人都很小心，每当胳膊碰到两边的墙壁，就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冰凉。

走了一会，甬道在前方拐了个弯。拐过之后，也许就是手记中的五个人都看见了的少女白骨的地方。说不定在大房间里死去的那个雷小米的尸体也摆放在那里。

“什么都没有。”王彦站在拐角处，回头看着二人说道，“你们看，这里没有白骨之类的东西。”

的确没有尸体之类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就在那时，黑暗中传来谢凯的声音，“那是什么？”

定睛一看，前方几米远的黑暗中，有个灰白的东西。像是木板之类东西，立在右边的墙壁上。于是他们继续慢慢地朝前面走去。那好像就是块木板。长宽大约有六七十厘米，上面挂着块脏兮兮的白布。谢凯伸手将白布取下。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幅画，镶嵌在银色的画框里。

“原来是这个。这好像是冯宇博士画的油画。”谢凯说。

那上面画着一个盘腿坐在藤椅上的少女。她穿着浅蓝色的罩衫以及背带裤。蓬松的长发垂在胸前，头上戴着顶红色贝雷帽。这和手记里提到的那挂在大房间的油画完全一致。但有一点不同。手记中提到有只黑猫蜷在少女的膝盖上，但在这幅画中却没有出现。

而且，这幅画上有点异样。从少女的面部到胸腹部，上下左右有好几条黑色的裂痕，好像是有人将画布划破了。

“再往里面走走。”说着，谢凯向前方走着，“就这么走下去，会找到出口。从那里出去。”正如谢凯所说，在潮湿的黑暗中继续走下去，甬道并没有到尽头，却又出现了一扇与刚才那扇门一样的灰色大门。他打开门一看，那里有一个通向地面的很陡的楼梯。

登上阶梯，入口被一个像下水道盖子的黑色的圆盘堵住了。谢凯将手电筒放在脚下，伸出两手用劲向上推。随着一声钝响，炫目的阳光照了进来。就这样，三个人爬上地面。出口处很狭小，周围被树丛遮挡住了。这里好像是前院的树丛堆。为了隐蔽出口，特地设计了这样一个圆形的树丛。

“大雾散了。”三人走出来后，王彦说。

外面是晴空万里，谢凯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看了看四周。王彦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多。来到这个老宅才过去两个多小时，但感觉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已经走了四五个小时了。

“你们看。”顺着谢凯手指的方向，王彦看见一个两层楼高的洋房。当大雾散去，晴空万里下，他觉得那座洋房和自己最初看到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洋房的墙壁是暗灰色，但看得出来，当初可是白色的。还有几扇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窗框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