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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知道了太多秘密的人(中)

“刘阳,听说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

“我?没有的事。”

“我老公说的嘛。”谈话的内容不知不觉地亲热起来。

究竟是谁先开始的?事到如今,也没法说清楚了,看来应当说是相互间都很敏感地观察到了对方的情绪吧。

确如传闻所言,她很妖艳。甚至有这样的话在流传:“在她身旁,她的那位丈夫可吃不消啊。”

她的名字对谁也不能说……刘阳这么考虑过,可是……只有吕岩一个人知道,她就是总经理的妻子。因为是刘阳自己把这件情事透露给吕岩的。现在,她和那女人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即使见了面,也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不过,尽管是已经断了的私情,要是说出来的话……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和总经理妻子之间的私情,那就不会光作为个人私生活问题而就此了结的。

但是,盖着8号邮戳的那封吕岩的来信。这事也绝对不能讲出来。否则要被当做杀人嫌疑犯的。

总务科员韩敏是一个凡事都藏在肚里的人。所以,他也是为了自己把不应该说出来的事告诉了吕岩而感到苦恼。

“……我觉得自己生有这样的体质是个悲剧……”他向吕岩诉说。

韩敏是一个具有同性恋倾向的人。不过,他对女性也并不是毫无所动,他只是患有轻度的同性恋体质,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模棱两可的双性恋。可是,这二者中间哪一个为主呢?如果理想的男性在眼前出现的话,他对这个男性的关切心情就要大一些。

“……我的不幸在于:如果对方也是同性恋,我就反感。我理想中的男性必须是完全正常的人,绝对不能带有同性恋倾向。你猜猜,结果怎么样了?毫无所获。因为愈是正常的男性,对同性恋的人就愈表示厌恶。然而,我理想中的男性竟出现了。请你千万别对旁人说,这个男人就是总务科长成田。他是个运动员,办起事来很利落……是我理想中的男人。而这个成田科长竟亲口对我说,要我娶他的侄女,岂不是啼笑皆非……当然,我答应了这桩婚事,因为成田作为一个亲戚,将会永远在我身旁……”自己为什么将这样的内心世界去告诉别的科的科长吕岩呢?而且他又是操纵人事权的人事科长。现在想想为之咋舌。而婚礼已经决定了,在明年春天举行。

吕岩寄来了一封信——8号寄来的,要我亲启的信。韩敏曾闪过一个念头,去杀死吕岩。结果,正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吕岩死了。他一度起过杀意。这一事实使他很苦恼。自己并没杀他,可是……他却死了。

人事科员柴复对吕岩的死从心底里感到高兴。要是他一直活下去,而且再寄那种信来的话,柴复心想,也许自己会杀死这个人的。

不过,那一件事柴复对谁都不肯讲,但为什么竟会去告诉吕岩呢?是了,吕岩使人感到,他有着神父的气质。信徒向神父忏悔,神父依据教会的规定,绝对不讲出去。总之,当时自己是抱着信徒对神父忏悔的那种心情说的。

柴复讲的是出了车祸后潜逃的事。不过,可以很干脆地说,在那种情况下,不是自己不好。当时,自己刚从酒吧出来。地点是在寓前。

一个胖男人突然跳了出来。因为自己是喝了一瓶啤酒开车的,虽然只喝了一瓶。于是便下意识地重新发动汽车开走了,也没再往后看过一眼。记得第二天,自己像是偷看似地提心吊胆打开新闻看的。

很意外,被害者是荣耀公司的主顾——l商务公司的常务董事。还有,这位常务董事是从暗藏在公寓里的情妇那儿出来时出事的。这一事实真相公诸于世后,一时成了业界的谈资。

这事成了那个常务董事的丑闻,而且,人们只把他和他那个情妇之间的事情夸大其辞地传来传去,对潜逃的犯人不大提起。因为轧死人潜逃的事,已不足以使人们感到震撼了。

所以……要是自己把这件事藏在心里,那就谁也不知道,事情也就了结了。因为对方是窜出来的,所以在自己的意识里,犯罪这个概念是十分淡漠的。如果说有什么犯罪意识的话,那就是自己悄悄地逃走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事。可是自己怎么会想到要去告诉吕岩的呢?只有一种解释:当时自己陷入了这样的一种心理状态——告诉神父后也许会获得内心安宁。

吕岩一边答应着,一边听柴复讲,他的神态和神父听信徒忏悔完全一样。

坦白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自己甚至感到这么一来,就可以从罪孽的深渊里解脱出来了,所以非常感激吕岩。

但是,8号自己却收到了那封信。柴复吃惊了,害怕了,甚至于想杀死他。而现在……吕岩死了,是被人害死的。不过,自己那桩事情,即使有人撬开我的嘴,我也不能说出去了!

最冷静地处理这件事的人,也许是内勤陈瑶。陈瑶是在9号晚上七点拆开那封信的。所以8号寄出的信在9号上午送到。陈瑶下班以后看到这封信时,是在晚上七点左右。

陈瑶拆开那封信看了。信的内容很简单:“需要钱。以11月11为限,请往中国银行的综合户头xxxx账号下存进10万。吕岩。”

信上要求存入的日期是11号。只剩下10号和11号两天了。陈瑶在11号早晨,事先向公司请了一个小时假。上午9点10分,她推开了中国银行支行的门。陈瑶走到账台前办好了存钱手续。

她从银行出来时,看到对面马路上有一个男人急匆匆地向银行走来。他是总务科长成田,脸色稍微有些苍白。无须推测,成田肯定也是收到了吕岩很客气的恐吓信,特意赶来的。

“成田他把什么秘密向吕岩披露了呢?”陈瑶想。

陈瑶自己的事情是曾同上司有过暧昧关系,这种事情是哪家公司都有的,本没有什么稀奇。她当时迷上了技术部的男人,不小心怀了孕。陈瑶一开始就很清楚,s是有妇之夫,不会同自己结婚。可他豪爽而有魅力,是陈瑶喜欢的那种男人。当时,她还不曾结婚,长得并不怎么漂亮。深夜两个人在小吃店里喝醉之后,两个人旋即到旅馆去。当s知道陈瑶怀了孕时,便说:“房钱太贵了。”

于是s给了陈瑶20万人工流产手术费,同时说道:“到此全部结束。”

他就这样退出了。这以后,陈瑶去堕胎。虽然明白这是自作自受,但心里还是留下了创伤。不过尽管如此,陈瑶还是把自己对s的怨恨和盘托出,告诉了吕岩。她觉得自己已将创伤里的脓全部挤出来了。但一封勒索钱财的信,若无其事地从吕岩那里寄来了。

对于收到吕岩的威胁信并都照办了的人,吕岩的死亡实在是一个冲击。而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感到恐怖、愤怒和痛苦。他们推断吕岩是被人害死的。他们还有另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噤若寒蝉。因为稍不留意将这些事漏了出来的话,自己就会成为重要的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