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小云把已经写了有三分之二的签名簿一页一页地从后向前翻着，因为字都写得很大，所以很容易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突然，她的心又猛地跳了起来。

就在簿子的第一页，发现了葛布的名字。“对不起，我想打听一下。”

听见有人问话，工作人员停止了谈话，将脸转向夏小云。穿西装的年轻男人也把脸转过来。

“葛先生是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夏小云一边用手指着署名，一边问。

女工作人员摇了摇头。站在旁边的男服务员轻声回答：“是大前天。”

如果是前天，就是十一月一日，也就是葛布出发的第二天。

“现在还在本市吗？”

“嗯，怎么说呢？”男服务员一边微笑着，一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夏小云。

“我在东京参加了葛先生指导的绘画小组，也担负着后援会的工作。”

“您找葛先生有什么事吗？”

“有件急事想和先生商量。我曾到他家里拜访，听说他要旅行，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因为先生说旅行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就赶忙追来了……”

“专程前来，辛苦了。”年轻人悄悄地看着夏小云的眼睛。

“葛先生的住处，您知道吗？他大前天什么时候来的呢？”

“将近正午的时候。恰在那时，徐先生也从上海来了。他们一见面，像是久别重逢，很亲热……”

“啊，这么说，如果问徐先生，也许就明白了。”

“不，那……”年轻人正要往下说，发现夏小云正好站在放签名簿的桌子前面，挡住了三位等待签名的人。于是他们来到了走廊上。

“徐先生已经乘那天傍晚的飞机返回上海了。徐先生参加会议顺便到这里看了看。不过，根据他们两人的谈话，葛先生好像在这边还有什么事呢。”

“有什么事呢？”夏小云未加思索地又追问了一句。

青年回答：“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

看来大前天，徐先生来到这个展厅，大约十分钟后，葛布也进来了。当两位画家偶然相遇的时候，正好男工作人员也在场。因为是同行，他也认识葛布。

根据他的回忆，葛布当时讲有点事儿要办，昨天夜里来到q市，今天早晨无心中发现了画展，于是顺便来看一下。徐智大前天演讲结束后，因飞机是傍晚起飞便和葛布共进了午餐。

“啊，那后来呢？”夏小云接着问道。

“饭后，徐先生回到了展厅，葛先生因事要香镇去拜访一个人，就乘出租车走了。”

“香镇是个什么地方？”

“是本市东部沿海的一个地名。如果从这里乘车的话，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地名了，夏小云立刻为之振奋起来。

她和谢凯马上走到葛布二人吃饭的店里，从女服务员那里打听到，那天葛布要的丛“万博出租汽车公司”的汽车，于是他们又奔到了出租车公司，查阅了白天的出车报告，知道了大前天下午两点，送葛布的汽车车号和司机的名字。

为了知道去了香镇的什么地方，他们决定找司机详细了解一下。可是那天司机正在出车，要到凌晨两点才交班。但是又听说他一般在傍晚五点左右回公司吃饭，所以他们俩决定在公司大楼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