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是否怀疑过他的死因?”
秀娟迟疑了一会,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他是被勒死的。”梁董说。
“是谁勒死他的?”秀娟追问道。
“是姚太太。”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她亲自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
“她死前一天。”
接着梁董继续往下说:“你要知道,秀娟,我把心中的秘密全告诉你了,你得替我保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多谈了。我想征求你的意见,这沉重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保守一个秘密真的很辛苦。”
“你能把来龙去脉全告诉我吗?”秀娟说,“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姚太太怎么会向你坦白这件事的?”
“是这么回事,几个月前我向姚太太求婚,她拒绝了。后来经我再三请求,她同意了,她死前我去拜访了她,我跟她说,她丈夫已经死了蛮久了,她应该考虑开始新的生活,我已注意到,最近这段时间她的举止总是非常古怪。这时她没作任何表示,她突然把一切都讲了出来。她恨她那个残忍的丈夫,开始爱上了我,于是她就采取了最可怕的手段。先给他吃了安眠药,然后勒死他!天哪!这是残酷的谋杀。”
梁董的脸上流露出反感和恐惧的表情。姚太太肯定看出了这一点。梁董并不是一个为了爱情而原谅情人罪行的人,从本质上说,他是一个安分守纪的公民。当她道出真相时,他那健全、理智的心灵促使他取消了这门婚事。
“是的,”梁董以低沉的声音继续说,“她坦白了一切,看来有一个人什么都知道,这个人向她敲诈了一大笔钱。就是为了这一点,她几乎被逼疯了。”
“那人是谁?”秀娟问。
“她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梁董慢腾腾地说,“事实上,她也没说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感觉应该是个男的。”
“哦!”秀娟答应了一声。
梁董呻吟着,双手托着低垂的头。
“不可能的事,”梁董说,“我简直是疯了,竟然会想到这一点。不,我甚至不愿承认这种不着边际的猜疑在我心里出现过。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从她的语气中,我可以推断那个人很可能是我身边的人。”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秀娟问道。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当然她也看出了我心中的惊讶。她看透了我的心事,反应也比我敏捷。你知道我当时愣得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她要求我给她1天时间,要我保守秘密。她坚决不肯告诉我敲诈她的那个人的名字。我猜想她是怕我去找那个人算帐。对她来说,这样做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她说在1天内她会告诉我的,我向你发誓,我根本就没料到她会干出这种傻事,自杀!”
“不,不,”秀娟说,“不要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她的死跟你无关。”
“问题是我现在该怎么办?这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追究了。”
“有道理。”秀娟说。
“还有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抓住那个坏蛋呢?这样做跟谋财害命毫无两样。他知道这是犯罪,但他还是像贪得无厌的吸血鬼那样紧紧地叮着她不放。她已经受到了惩罚,难道就能让他逍遥法外吗?”梁董情绪非常激动。
“哦,我明白了,”秀娟慢悠悠地说,“你是想把那个人追查出来?”
“是的。”
“我同意你的做法,坏蛋应该受到惩罚,但你也要掂量一下所付出的代价。”
梁董起身来回走动着。
“噢,秀娟,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吧,你要给我保守秘密哦。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她肯定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给我留下了一些线索,我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我相信是有的。”
“哦。”
“她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吗?”秀娟问道。
“秀娟,我相信她会留的。另外,我有一种感觉,她选择死亡这条路是有目的的,她想把整个事情全盘托出,惩罚那个逼她走上绝路的坏人。如果我当时能去见她一面,她可能会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并且会吩咐我尽全力去惩罚他。”
“你不相信预感吗?”他问。
“当然相信。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如果她真的留下了一些线索,”秀娟停了下来,门轻轻地开了,邓燕妮送来了一封信,她把信递给了梁董。
接着她收拾好咖啡杯,走出了房间。
由于邓燕妮的到来分散了秀娟的注意力,此后她的注意力又转向了梁董。他呆呆地凝视着信封。“是她的笔迹,”他喃喃自语地说,“她肯定是死之前寄出来的。”
他撕开信封,抽开厚厚一叠信纸。突然他非常警觉地抬起头。
“窗子肯定关好了吗?”他问。
“确实关好了。”秀娟说。
“整个晚上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总是有人在盯着我,窥视我。”他非常警觉地转过身子,秀娟也跟着他转过身子。他俩好像都听到了门闩的响声,虽然这个响声非常微弱。秀娟向门走去,打开门朝四周看了一下,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梁董喃喃自语地说。
他打开厚厚一叠信纸,小声读了起来。
“亲爱的,我最最亲爱的超富,人命需用人命偿,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今天下午我从你的脸上就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死。我让你去惩罚那个坏人。今天下午我不肯讲出她的名字,但现在我写信告诉你,我没有孩子,不会连累任何人,因此你不必担心,完全可以把事实公布于众。超富,请你原谅,我原打算瞒着你而不给你带来不幸,但真正事到临头,我还是不忍心这么做。”梁董停了片刻,手指翻着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