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你一个人吗？娜娜呢？”

“她还在加班，得十点才下班。”

我今天有开车，于是我开口道：“要去我家吃饭吗？嘟嘟今天过生日。”

他道：“这不太好吧，我上次已经在你家蹭过一次饭了，多不好意思！”

他还有点小尴尬，也是，年轻男人就是这点好，不像那些有经验的，总是习惯顺水推舟。

“不会呀，你上次吃顿饭，送我一条手链，应该是你吃亏才对吧？”

我风趣地逗笑。

他注视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笑，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会开车吗？”

他一把接过：“这都不会，二十多年白活了！”

我笑，心想，年轻男人也有他们致命的弱点，太锋芒毕露，容易撞枪口上。

他把车子倒出停车场，动作利索，一看就是经常操练，也对，当警察的不会开车，碰到坏人怎么办？这估计是最基本的考核。

车子滑入下班人群的车海里，他专注看前面，也不忘跟我聊天：“这车子性能不错，一定很少开吧，你的方向盘一点都没磨损坏。”

我伸展四肢，歪头看了他一眼：“平时都挤公交车，油费太贵，护士那点工资可支付不起！”

真是奇怪，跟他这样的大学生居然能聊这些家长里短。

他笑，侧头看我：“江南，你性格很直爽，跟你相处很舒服！”

我戒备地看了他一眼，状似玩笑地道：“不要调戏我们这种老阿姨，不然告你骚扰！”

他瞪大眼睛：“老阿姨？江南，你太夸张了，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瞧瞧，这就是娃娃脸的好处，任何时候，都能减龄个好几岁，茉莉刚三岁时，带她去幼儿园报名，园长说必须父母亲自来，我说我就是她母亲，园长惊讶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是她的姑姑或者表姐之类的！”

那时心里听了跟蜜一样甜，被人夸年轻，说明你日子过得舒畅，再漂亮的人，若是天天挤公交，也会变得尘满面，鬓如霜。

这算是老天爷给我的优待，即便不化妆，也有一张满脸胶原蛋白的脸。

但现在，面对这样的赞美，我早已心如止水，故意数落他：“你这也是个问题，我都比你大十岁了，你就算不叫阿姨，也该叫声姐姐吧，直呼其名，太没礼貌了！”

他不以为然，刚好是红绿灯，他将车停下，眼神晶亮地望住我：“不要，我不喜欢叫女性姐姐，再说了，你看起来又不老！”

姐姐？我突然心头一缩，当初跟楚皓交往时，他经常开玩笑叫我姐姐，事过境迁，那些甜蜜的纠缠与回忆，已经在我脑海里淡去，再回想起来，居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青春朝气的脸，单手支着偏过的头，故意逗他：“你再说这些话，我就告诉娜娜，说你朝三暮四。”

绿灯亮了，他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浅笑回应我：“随便，随便，我可是一点都不怕。”

我坐正身子，问他：“你这次能呆多久？”

“明天下午回去，可以在山下过夜。”

“你们学校在山上的？”

“对啊，警察大学嘛，自然条件要苦一点的。”

我突然对他的职业很感兴趣：“那你会用枪吗？”

我满脸期待地看住他。

“当然会，但是用的时候少，我的专业是心里侧写，现场基本很少去。”

我笑：“也是，看你这么秀气，怎么保护市民呀！”

他不服气地瞪我：“别以貌取人，我跆拳道可是拿过全国冠军的，高中还去日本参加过比赛的，对付两三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我眼前一亮，想起电视里某个镜头：“不是以一敌十么，我看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

他突然转头，哈哈大笑：“江南，看来你光长年纪了呀，居然这么单纯，这种事你也信？”

我也有点脸红，但并不生气，又喋喋不休地问：“那你抓过犯人吗？”

我们一路畅聊到小区楼下，整个车厢都回荡着我们的笑声，说实话，跟男孩子如此无所顾忌地聊天，已经是好久都没有过的事了，或许拉近我们距离的，只是他眼角那看不见的一层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