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也变得焦躁:“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你明知道我……”
“是啊,我明知道你不是那个中国男人,因为你一点也不懦弱,我也不是那名十七岁的白人少女,我已经没有可供挥霍的青春,但是楚皓,那个白人少女,在之后的一生,都过得十分不幸福,她结婚,又离婚,脾气暴躁,最后过得无比凄惨,只是因为胸口那剧烈跳动的爱情,因为她一直忘记不了那个男人,你想想,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他搂紧我,像是要将我捏碎,揉进他的身体里,下巴搁在我的肩头:“江南,你为什么这么悲观,我说我会让你幸福,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一把挥开他,往前走两步:“你要我怎么信你,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想让我住在这里,不,再加上茉莉。等你有空了,就来看看我们,像古时候的皇帝那样,对我赏赐一番雨露,然后我还得对你千恩万谢,眼巴巴等着你下次临幸,是这样吗?”
身后是一片沉默,我同样不敢转身,我怕看清他的脸,怕看到我不想看到的表情。
我换了个边把脸貼在冰冷的窗棂上,继续吐露心声:“楚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有为我争取,为我跟家里吵架,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的能力毕竟有限,所以你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妥协了,在旁人看来,我这样一根筋,或许是愚蠢的,趁着年轻,能捞个本,就该抓住机会,可是,楚皓,若是真要这样,我做什么还要跟余成离婚?”
他靠近我,把我圈进怀里,淡淡的青草香包裹着我,叹息一声:“江南,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害怕,害怕失去你,我们不是说好,你只要站在原地,等我解决好一切,就会走向你吗?你的忧虑我都明白,我们能不能别争吵,我是真的爱你,你感觉不到吗?”
我当然感觉的到,可是,你说你明白我,我不这样认为。
我在心里问他:你真的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吗?
我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能天天回家的丈夫,房子不需要多大,能住下我们一家人就好,车子不用多豪华,能代步就行。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男人要全心全意爱我,我不能容忍跟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他。
我所需要的就是这些而已,楚皓,你确定你真的是明白我的吗?
如果你真的明白,就不会带我来这里。
我微张着嘴,这些话在我喉头蠕动,最后全部滚落食道,终是没有吐露出来。
再谈下去,也不见得有结果,我们摸黑回家,车子在安静的高速路上疾驰,我们之间仍旧没有对白,车窗上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怪不得路面这么畅通无阻。
他一手掌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伸过来将我圈进他的怀里。
我木然地配合着,浑身僵硬,隔着座位上的把手,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体味,我不禁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是不是从今往后,这个怀抱就再也不能属于我了?
我闭上眼睛,伸手搂紧了他的腰,就这么任性一次好了。
我爱的男人,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荆棘满地,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的怀抱。
我们深深的亲吻拥抱,难舍难分,却没有回小公寓,我坚持让他送我回自己的家。
堕落只到这一步,我警告自己。
回到家里,如往常般,妈妈已经带着孩子入睡,我蹑手蹑脚的进浴室洗澡,然后去她们的房间看她们,这才躺回自己的床上。
本来就有失眠症,今天又是个多事之秋,就更加睡不着,我拿过床头的安眠药,倒了一颗,吞入腹中,睡意随后光顾。
我还需要上班,需要糊口,所以,我必须睡觉,哪怕是借助药物的帮助。
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仍旧是上早班,这是做了三年护士,唯一的一个优惠,护士长总会帮我多安排一些早班,照顾我这单身妈妈。
一整天都在急诊室跟大厅里奔走,孩子的哭声,大人的抱怨声,让我暂时忘记了跟楚皓之间的难题,一天很快结束。
楚皓也没联系我,我中午在医院食堂吃饭时还是不争气地盯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期盼能有他的电话或者信息进来。
他现在估计在忙着找出让我知道真相的罪魁祸首,可他哪里能找到,猎人藏在他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结束一整天的工作已经是傍晚七点,我累得走路都没力气,只想赶快回家睡觉。
车子开到一半,手机响起,是常光顾的蛋糕店打来电话,说我定的蛋糕做好了(今天是老妈的生日),我也是佩服自己,这种时候,居然没把妈妈的生日忘记。
我把车子一拐,打算去那家店拿了蛋糕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