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觉得荒谬至极,这种电视剧的桥段,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从餐厅里出来,腿是木的,心也是木的,傻傻地在街上行走,陌生人擦肩而过,愕然地看着傻愣愣的她,心里可能在想:这个女人,是受了什么打击吗?还是疯了?
她懒得搭理,尽是走,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知道感觉走不动了,才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过往历历在目,不过数日而已,就像变了一个世界一样,那样温和的许平,那样秀气可人的许平,怎么会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她━━接受不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人,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如果生命是一个幻象,那么幻得太不真实了,很久以前,她就不相信什么幻象不幻想,她只相信自己,最崇拜的人也是自己。
她在长椅上坐了很久,感觉饿了,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又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吃东西,又去蛋糕店买了蛋糕跟面包吃,感觉吃得快吐了,才停止动作,结帐离开。
她想离开这个城市,呆了这么些年。唯一支撑她的,就是认为,还有可以选择的爱情,现在好了,啥也没有了。
天黑了,她回了自己的公寓,里面漆黑一片,她也不开灯,就这么抱着自己,胡思乱想,然后谁去。
她是个奇葩,这种时候,居然能睡得着!
半夜她醒了,在黑暗中坐起身,房间里清幽幽的,什么也看不到,月光微亮,能看清门板,显示许平没有来过。
以往,只要她睡着了,他总会将自己抱进卧室,有时候,她装睡,有时候,她是真的睡着了。
两眼发直地瞪着门板,渴望有个身影破门而入,将她箍在怀里,告诉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重新开始!
然而没有,没有谁会来找她,除了父母,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所以,人真的奇怪,吃父母的饭,用父母的钱,情感却被另外一个人控制着。
很小的时候,她最怕的的就是黄昏降临,因为没有人陪她,她还记得国小四年级,她被先生留堂,抄一百遍“我再也不乱扔果屑!”
抄了又抄,怎么也抄不完,渐渐日落西山,父母不知道她留堂,没有人来接她,后来是依依跑来接的她,递给她一块慕斯蛋糕。
最了解她的,还是依依,有时候她想,如果能跟女人结婚就好了,男人有什么用,他们除了在床上那几秒钟会听你的话,其它时候,你别梦想控制他!
后来出来工作,没日没夜的忙,根本就没有什么黄昏跟夜晚之分,只有工作日与休息日之分。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过落日的美轮美奂了。
她想的头痛,又一头栽进了沙发里,眼睛在黑暗里瞪着,仿佛想穿透黑暗,迎接黎明,可黎明,总是在人睡着的时候降临。
许平为什么那样?天底下说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他会这么俗套地跟自己解释吗?
她尚未与他结婚,他却已有的自己的孩子,不管他承认与否,终归是有了,而他与她,什么也没有。
这场仗,不用打了,已见分晓!
许平在楼下的车里坐着,公寓的窗户是亮着的,他知道她在家,她节约的很,从不开着灯睡觉,他曾问过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怕吗?
她答:不怕,因为已经习惯了!
是的,当孤单或者恐惧,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你也就会认为,月球的背面,也是有光彩的。
她睡不着了,原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放弃又很痛苦。
可能怎么办,总要活下去啊,唯有离开,是唯一的希望,对谁都好。
一个咕噜起身,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回家,再也不来这里了!
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悄无声息,当我们爱不下去的时候,连脚趾头都是痛的。
可也得忍着痛走下去。
刚扭开灯,门那里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她向来警惕,忙开了灯,拿过一旁的手把,准备那人一出现,就拍过去,但门打开后,出现的是许平的脸。
她松了一口气,将扫把扔在地上,喘息着坐在沙发上,直接无视他。
他看着她,才一个下午而已,她好像又受了一圈,都是自己害的,除了让她流泪,自己再没有一点本事了。
他唤她:“小雅,我有话说!”
她不响,盯着自己的膝盖,手臂环住双腿,想将自己抱紧。
“我都可以解释,包括我以前的事!”
她有点反应:“一码归一码,以前那些事,你不是打算带到坟墓里去吗?良心不安,想打发我?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你以为,我会再被你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