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看了一眼,但是他已经把苏瑾的所有反应看在了眼中,亦对她做出了基本判断,眼前这位看着年纪不大,可看起来却是有点意思。
苏瑾不曾叫起,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后问了声:“你就是冯青冯公公?”
“正是奴才。”冯青一直躬身回话,态度很是谦卑。
“坐吧。”她淡淡的道了句,觉得自己昨日的努力白费了,她还以为所有太监都跟管寒清是一路人呢,所以给自己打了一晚上的气,做了一宿的心里建设。
“谢郡主赏。”冯青坐下,面带微笑,可眼里的算计怎么也遮掩不住。
借着举杯喝茶的机会,苏瑾把自己要说的话捋了一遍,随后不急不忙的放下了茶杯,毫不露怯:“你的意思家母都知道了,她今日派我前来,主要是为了问冯公公几个问题。”
“郡主请。”冯青知道接下来是承德长公主对自己的考验,瞬间认真了许多。
苏瑾问道:“冯公公既然是九千岁的干儿子,那为何要背叛九千岁?在我看来,冯公公跟在九千岁身边可是前途无量呢。”
冯青微笑,回答的滴水不漏:“良禽择木而栖,奴才眼睛不拙。”
“如若家母不插手,冯公公有几分胜过管寒清的把握?”苏瑾又问。
冯青想了一下,道:“七成。”
“七成。”苏瑾笑了:“既然如此,冯公公大可将管寒清直接吞掉,何必来寻我们合作?”
只这一句话就叫冯青知道眼前这位不是好糊弄的,他倒也不觉尴尬,依旧笑言:“郡主有所不知,这管寒清与疯子无误,虽然奴才有把握胜过他,但担心他拼死选择与奴才同归于尽,奴才是个惜命的,万万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苏瑾对他这个回答未作反应,再次问道:“事成之后,冯公公想要的是什么?”
说到关键问题,冯青未加思索便道:“奴才只想保住现在手里的一切,至于管寒清手里的,奴才都可以助长公主将其吞并。”
看的出来,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像是她一样。
面对这样老奸巨猾的人物,苏瑾多少有点紧张,但是为了不坏了事,她想着陆琛往日的表情,面上故作淡然:“冯公公应该知道家母与九千岁之间的恩怨,你难道就不怕事成之后家母翻脸不认人?”
冯青依旧淡定:“怕,可这人也不能因为怕噎死就不吃饭了不是?再者说,奴才相信长公主不会这么做,因为没了管寒清手中的那一半权利,除掉我以后对长公主毫无益处。”
准备好的问题都问完了,苏瑾微微一笑故作高深,端茶不语。
冯青一直不曾碰桌子上的任何东西,见苏瑾似是盘问够了,他忽然笑着道:“其实奴才也有个问题。”
闻言,站在苏瑾身后的月落心内瞬间紧张不已,她和姑娘先前可没排练过这一段。
苏瑾的心跳亦瞬间快了些,她忽然抬眸看向冯青面露不悦:“冯公公有问题想问我?”
冯青颔首,不退反进:“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的人是郡主,而非长公主。”换句话说,他对于接见自己的人是苏瑾有些不满。
面对他的逼问,苏瑾笑了:“很简单,你不配与我母亲说话。”
话落,她一直微笑的看着冯青,纵然背后已经开始因为出汗而变得极为不舒服,她已经保持着容貌,且目光不便。
她的反应令月落松了口气。
冯青一愣,不怒反笑:“郡主说的是,我区区一个奴才,能得郡主接见已是万幸。”
苏瑾知道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肯定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冯青现在是笑着的,可说不准他心里已经恨不得掐死自己了。
她把所有情绪藏在心中,继续按照先前的计划道:“按照家母的意思,需要冯公公今日便拿出诚意。”
“诚意?”冯青不解:“请郡主明示。”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下人通报城阳侯到了的声音。
冯青纳闷的看着苏瑾,不知这是何意,她灿烂一笑:“诚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