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过后,陆琛身上铠甲已破碎不堪,衣裳被完全染红,清冷的目光凝视着管寒清,气势更胜从前。
管寒清一身绛色锦服,面冠如玉,嘴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做个交易。”陆琛开口掷地有声,一点不像为形势所困的样子。
管寒清微微挑眉,略显意外:“陆大人现在杀了骠骑大将军,罪名已经定下,你尚且自顾不暇,竟还有闲心与我来做什么交易?呵,果真有趣。”
陆琛心里忧着小姑娘,不想多浪费时间,直接言明主题:“我要握稳通州兵权。”
“陆大人在与我玩笑?”管寒清似乎听到了多大的笑话,嘴角的笑容略显讽刺。
陆琛始终淡定如初:“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
“理由?”
“我给你一个可以抽身通州而不会被九千岁责罚的理由。”
管寒清的眼神终于变了。
“陆大人请坐。”他倒了两杯茶:“南边的冬日还真是难熬,在这种时候,燃着香品茗极为惬意。”
陆琛不曾接管寒清递过来的茶,只道:“我手中我有一个消息,管公公应该会感兴趣。”
管寒清一笑,半带试探:“不知是何等消息,能换得近十万兵马。”
虽说骠骑大将军手里的兵不过五万左右,可一旦陆琛握紧了这股势力,必会向周围扩张,他不是骠骑大将军,不会甘守于通州城这一亩三分地,而通州左右,能被陆琛所吸收的兵力五万左右,两者相加,足以使他立足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这也是为何九千岁一直想要阻止陆琛的原因。
“近两年贩私盐者被端了一伙又一伙,但依旧络绎不绝,且愈发猖狂,这说明其后必有人指使包庇。”
“据我所知,九千岁对这股势力极感兴趣,很想知道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
“我亦然,也一直在追查此事。”
陆琛简短几句话,便叫管寒清表情一肃:“陆大人的意思是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了?”
此事他的确在追查,可两年下来除了蛛丝马迹之外一无所获。
盐,对于朝廷来说乃重中之重,他们之所以追查那贩卖私盐之人,目的自然不是想要将其绳之以法,而是为利。毫不夸张的说,掌握私盐之途径便等同于掌握着一条金矿,而且是绵延不绝的那种。
在这种滔天的利益之下,没有人会不动心,其中甚至包括当今圣上。
“不仅知道,我还握有足够证据。”
陆琛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管寒清难掩眸中震惊,却是很快的遮掩住了情绪,恢复淡定:“陆大人不愧是皇上心腹,办事能力果然比常人强上许多。”
陆琛道:“这边关十万兵权,无论最终是握在皇上手里也好,落在九千岁手中也好,与他们而言这都等同于如虎添翼,我相信那并不是管公公想要看到的局面,与之相比,这兵权握在我的手里,能更加让你放心。”
管寒清笑了:“不愧是陆大人,洞察人心的功力果然令人佩服。”
“所以,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成交。”
管寒清不曾有半分拖沓,直接点头,陆琛顺势起身:“她在哪里?”
管寒清低声一笑,跟着他站起:“我很好奇,既然你手里握着这种消息,那必然不会因为杀了骠骑大将军而向我妥协,陆大人,为了一个女人,你甘愿落入这样的陷阱,值得吗?”
“与你无关。”陆琛冷冷的看着他。
“的确,我这样的人,怕是这辈子也理解不了陆大人的深情。”管寒清目光如炬:“只可惜,感情这种东西最是扰人,你和她,最后肯定会有一个人会害死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