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淡淡道:“管公公若是入职钦天监,必会臭名远扬。”
管寒清一笑,再没回话。
二人向外走去,皆是默然。
苏瑾被关在通州大牢中看守最为严密的死牢内,这里也是环境相对最为恶劣的地方。
越是往前,陆琛身上的寒气就越重,直到看见苏瑾的刹那,陆琛的脸色几乎冷寒到了极点。
他的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裹着被子,小脸冻的惨白,就连唇上都失了血色,在他的记忆中,无论面对何等困等,她从来都是中气十足的样子,从不曾似此刻般孱弱。
他满心的疼惜在她欣喜的望向他时,全部化为愧疚。
狱卒打开牢门,他缓步走向她,一直握着剑柄的手终于松开,轻轻将她扶起。
她的手比他的更凉几分。
苏瑾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跟个血人似的陆琛,看他这模样就知他方才经历过什么,她手指下意识探向他的脉搏。
不等她感受到什么,他便反握住了她的手,凤目中满是心疼与内疚:“再一次叫你遭受到如此飞来横祸,我…又连累你了。”
“胡说。”她反驳:“若没有我,你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是我拖累你才是。”
他说,他又连累了她一次,若没有他,她不会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她说,若是没有她,他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却不曾想过,若是没有对方,她会一直安然无忧,他会毫无牵挂所向披靡。
其实于他们而言,所有的付出都甘之如饴,从不曾觉得对方亏欠自己半分。
“傻姑娘。”陆琛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再次被触动,他揉了揉她本就有些糟乱的头发,低声道:“得你厚爱,我何德何能。”
这一句话叫苏瑾瞬间瘪了嘴,心中百感交集,很没出息的就红了眼眶。
他道:“莫哭。”
“压根也没想哭。”苏瑾吸了吸鼻子,因为被冻的很了,一想哭就想流鼻涕,她顺手从袖子里掏出昨夜擦嘴的帕子,翻折过来拧了把鼻涕。
这个动作略显不雅,但她觉得当着陆琛的面流鼻涕更难看。
看着自己的帕子被苏瑾磋磨成了那个德行,管寒清皱眉。
牢房就这么小,苏瑾自然感觉到了那人身上阴森之气又重了几分,她一脸无辜,不知道管寒清为啥突然就生气了。
难不成是看她被钦差大人解救出来,心里不爽快?
她挪开目光,不想与他对视。
管寒清却不想叫她好过:“苏姑娘好走。”
苏瑾柳眉微蹙,他这话怎么说的跟咒她似的?有陆琛在,她自然不会吞了这口恶气,当下哼道:“谁先走还不知道呢。”
陆琛半扶着小姑娘娇弱的身躯,看向管寒清:“多谢管公公的款待,此事我记下了,日后必当还份重礼。”
两人同仇敌忾,管寒清的心情变得很差,只道:“陆大人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就好,其他的,来日方长,言之过早。”
陆琛答应他什么事情?
苏瑾好奇的看向陆琛,他却不曾回应,只横抱起形容虚弱的小姑娘,大步踏出。
管寒清看着那背影,嘴角笑容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