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佳怡说：

“那是他最喜欢的画家真迹，苏慕慕，你可真行。”

苏慕慕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周围围观的人噤若寒蝉，连个敢开口的都没有。

而苏慕慕几乎执拗的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

“不是我。”

她冷声道：

“不是我弄脏的。”

但很显然，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也没那么重要，吕佳怡分明是有备而来。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身边的女佣。

“还撒谎，我问过其他人了，他们说，今天下午只有你进过书房，不是你是谁？”

那女仆便朝着吕佳怡露出个谄媚至极的表情，看向苏慕慕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一片狰狞，言之凿凿的开口。

“你别撒谎了，就是你！除了你，谁会这么笨手笨脚，不长眼色？”

苏慕慕便闭嘴了。

因为她很清楚，反驳毫无意义。

吕佳怡可不是来讨说法的，就算来给她找麻烦的。

她到底弄没弄脏那幅画，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个借口，理由，没了这个也可以是别的。

吕佳怡只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欺负她罢了。

一片沉默里，有几个坐在苏慕慕旁边休息的女仆也看向她，目光生出几分不忍。

但没人会为了她说话，没这个胆子，也没必要。

苏慕慕便抬头看她，大冬天的，身上被凉水浸透了，又厚又冰的衣服贴在身上，无比煎熬。

她问：

“那你想怎么样？这桶脏水够不够你出气？”

吕佳怡便笑。

“就这点惩罚，怎么能够？那书画不说价格，就凭辰傲喜欢，已经是无价之宝了，必须给你点教训才行。”

她义正言辞：

“今天，你把佣人楼打扫一遍，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她又环视一圈。

“谁也不准帮她，就让她自己来。”

有那么一瞬间，苏慕慕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吕佳怡应该是想从精神上羞辱她，她自诩贵族，把佣人看作低人一等，那让她给佣人打扫房间，就是把她踩进泥里，让她做下等人里的下等人。

苏慕慕倒不太介意这个。

毕竟打扫哪里不是打扫？没区别。

她在意的是，冷家虽然大，但主宅天天有人打扫，总归是干净。

佣人楼就不一样了，没那么讲究，看着整洁，到底是藏污纳垢，脏得很。

总而言之，有她忙的。

她可是sally，她出了名的不好惹，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把那只被踹翻的水桶，捡起来倒扣吕佳怡的脑袋？

但苏慕慕只是沉默着，目送吕佳怡转身离开。

她想，太不容易了，想不到有一天，她忍了又忍，能活的比当年还贱一点。

吕佳怡走了，花园里还是沉默着，没人说话。

其他人虽然爱看苏慕慕笑话，但可能觉得这回她真的太倒霉了，不好意思出言讥讽，反而对她生出几分怜悯，用很是复杂的目光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苏慕慕真的挺想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