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

装作如常的怂了怂肩膀，苏慕慕的笑容又灿烂又明朗。

“网上的言论不重要，反正关了手机，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段长笙点了点头。

他分明的，冰凉的指骨轻轻摩挲着苏慕慕的长发。

对极度脆弱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苏慕慕也难免生出几分依赖。

她想。

真好啊。

世界上起码有人还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

苏慕慕把头靠进段长笙的胸膛，像是埋进他的翅膀，找到一湾避风港。

冷调的木质香气充盈整个鼻腔。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段长笙似乎有一瞬的僵硬。

但很快，他的表情却柔和下来。

“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他一向有种控制得当的距离感，温柔之下，是几乎凉薄的淡漠。

但在苏慕慕面前，他却永远是亲昵的。

苏慕慕闷闷的点了点头。

“吃了。”

她笑了笑。

“我是不是很听话？”

苏慕慕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段长笙仍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脊背，有规律的拍打，像是安慰一只孤僻的猫。

“你很好，他们讨厌你，但我会永远喜欢你。”

苏慕慕的指尖扯着他的衣角，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半晌，她唇角扯起的弧度突然变得有些夸张。

她冷不丁的开口反问：

“是吗？”

苏慕慕说：

“其实，我或许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苏慕慕扬起一张苍白美丽的脸，表情是脆弱的。

她的睫毛很轻，很轻的颤抖，像是蝴蝶翅膀微微震动，对着段长笙眨了眨眼。

“或许，其实他们的讨厌，以及辱骂，也并非空穴来风。”

苏慕慕无声的笑。

“其实又有什么错呢？我就是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没脸没皮的女人。”

段长笙的表情略微凝固。

而不等他开口反驳，苏慕慕又先一步开口，语气略显刻薄，像是在评价一个漠不相关的陌生人。

“毕竟，如果我真的有这么善良纯真的话，也不会在跟冷辰傲在一起的时候，还跟你走的这么近，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我只是在利用你对我的喜欢，你对我的好？”

她的手指点着段长笙的胸膛，划过他被衬衫领口包裹的喉结形状，面料昂贵的西装外套，拽住了那只暗色的领带，向前一勾。

“你应该知道吧，除了你跟冷辰傲之外，我还跟别的男人在搞暧昧。”

段长笙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床边，将苏慕慕困在自己的手臂间。

苏慕慕的脸近在咫尺。

她鲜红的嘴唇像是浸满了柔腻的樱桃汁，是甘甜的，吐出的话却像是无比苦涩的毒液。

苏慕慕欣赏着段长笙镜片后烟灰色的眼睛愈来愈暗。

仿佛酝酿着什么摧枯拉朽的情绪。

他看着苏慕慕，似乎很快意识到，苏慕慕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豁达。

但片刻之后，他却只是在苏慕慕的注视之中，几乎毫不犹豫的按住她拽着自己领带的右手，顺势吻上了她。

这个吻冰凉，绝望，又似乎隐含着一点真正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