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李标早有预料,甚至故意拖延时间等待这变故出现。
但是他却还是低估了厂卫的无孔不入,从皇帝应变的迅速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今日策划的一切,早就在皇帝的掌握之中,甚至已经等待着他们的发动。
一想到这个事实,李标顿时全身一片冰冷。
区区一个贪腐案,最多也只是让众人罢官夺职回家,若是再加上一个逼宫案,估计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再也别想有任何的活路。
对于阎呜泰接任主审,李标并没有多少担心,户部上下这一次大换血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是大部分人保住性命却是没有多大问题,文官之间向来讲究一个体面,虽然大家斗的你死我活,但是一直是维持着一个斗而不破的规则,失败一方大多黯然归乡,真正下死手的并不多,若有人下死手,也定会是官场的共敌。
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密谋串连之人,这种逼宫案已经可以与谋逆挂钩,若是没有得力之人周旋,身死族灭的下场可能就在眼前。
看着魏忠贤匆匆离去的身影,李标心中也难免升起一股寒意,任何事只要这些死太监参与,就不会有文官什么好下场。
不过这些已经与他无关了,他也只能默默的向阎呜泰拱拱手,双方十分默契的轻轻点点头,李标便颓然的跟随着前来的锦衣卫步向诏狱。
“奴婢魏忠贤,叩见皇爷。”
东暖阁,魏忠贤急步进入,恭敬的跪拜于地。
“起来吧。事情厂臣已经明白了。不知厂臣觉得该如何应对?”
朱由检将正在翻看的一份奏章扔在案上,平静的问道。
“回皇爷,奴婢唯皇爷旨意是从。”
魏忠贤十分的清楚什么是客气话,闻言十分乖巧的回应道。
“朕不想听废话,此事可有什么章程?”
朱由检当然明白这奴婢在想什么,不过他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问道。
“皇爷恕罪!奴婢觉得,正事可依往例,擒其首恶,穷治其罪,协从者训诫便是。”
好在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嘉靖皇帝时便有旧例可循。魏忠贤十分痛快的回答道。
“朕听闻,文臣向来最喜以祖例言事,不知依祖例,士子言政如何处理?”
对于这帮子眼中有家无国的喷子们的威力,两世为人的朱由检当然心知肚明,对于这种软绵绵的惩治方法,自然十分的不待见。
“回皇爷。士子言政,依祖例当剥去其功名。奴婢明白该如何去办了。”
魏忠贤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位皇帝比起天启皇帝来,更加的狠辣和果决,与其曾祖爷嘉靖帝倒有的一比。
不过这对于他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有了崇祯皇帝这个态度,他更是顾虑全消!
“去吧,莫要让朕失望。许显纯,你去协助忠贤。”
朱由检点点头,再次拿起奏章,头也不抬的说道。
“奴婢遵旨!”
“臣遵旨!”
魏忠贤与许显纯同时行礼领命,一起向外行去。
一走出东暖阁,原本恭顺的如同哈巴狗一般的魏忠贤,顿时将佝偻的身体一直,恢复成原本威慑四方的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