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笑得眉眼弯弯。

“伯伯，我们也要练！”正跟稚童玩耍的两个小娃娃也蹦蹦跳跳围住他。

“好！大家一起练！”男子笑眯眯的揽过三个娃娃。

“阿痴阿呆！莫要扰王爷！”有人开口笑斥。

阿痴阿呆？

宁夜心里一跳，忙又“看”过去。

那张笑脸，跟身边的阿痴别无二致。

他眼底一热，又继续往他身后望过去，一张张笑脸，在他眼前浮浮沉沉，他的一颗心也随着一起沉沉浮浮。

这些人，他全都不认识。

可是，这些人，每一张面孔，都如此生动亲切，叫他看得心尖一阵阵发烫。

“非儿，你想要练父王的功夫，可不能贪吃！吃得这么胖，一身是肉，哪里飞得起来？”

又一道声音响起来，音色稚嫩，口气却老成。

他拧头望过去，看见一张少年的脸，面如冠玉，挺鼻薄唇，眉若刷漆，眼若流星，端的是俊美无俦，竟让一向自负美貌的他，也不自觉要生出自惭之心。

这人单瞧脸，青涩稚嫩，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身量却不低，他一袭紫袍端坐在那里，竟跟身边被唤作王爷的那位身高相差无几，只是骨骼尚未发育完全，单薄清瘦，声音亦未变，嗓音清亮，还是个童声。

然而他看向那三个娃娃的神情，却跟那些成年人一样，带着满满宠爱，坐在那里的姿态，亦与大人们一般，腰背挺直，宛如一株青竹，迎风而立，飘逸不凡。

宁夜一时间竟看呆了，只定定盯着他瞧。

那虚无的幻境里，少年被他看得唇角微扬，一缕笑意自他唇角荡漾开来。

他笑起来时眸中波光潋滟，愈显得生动耀眼。

“非儿，你可是不服气呀？”

他再度开口，声音明显带着戏谑，原本清冷的气质也似淡了不少，让宁夜看得愈发移不开眼。

幻境中，稚童皱眉撇嘴，拿眼斜那俊美少年，肥嘟嘟白嫩嫩的小脸愈显喜庆可爱，他对着那少年吐舌头做鬼脸。

“胖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他奶声奶气回怼。

众人闻言，一齐呵呵笑出声来。

那少年笑得尤其欢畅，眉间眼梢俱是温暖笑意。

他起身站到那稚童面前，弯腰轻捏稚童肥白小脸。

“不要动我英俊的小脸脸！”稚童作势反抗，小胖手一伸，也轻捏住少年的脸，一大一小一蹲一站互“虐”，嘻笑声连绵不绝。

在这一片喜悦祥和的气氛中，宁夜却莫名其妙的红了眼眶。

“你是谁？”他对着虚无幻境中的少年发问。

少年不答，仍与幻境中的稚童欢快嬉戏着。

“你们又是谁？”宁夜又看向那群欢笑的人。

那一双神仙佳偶，那个长得像阿痴的青年人，还有他们身后的一群人。

他们都不应，兀自在他的回忆里欢声笑语。

“我又是谁？”宁夜低下头，有温热的水滴，连续不断的砸在手背上。

他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背看。

“少主，你……你哭了！”阿痴惊叫。

“哭？”宁夜愣怔了一下，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水渍。

“我……我哭了……”他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