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李惟安咧嘴笑，“叶家的人，都是我亲手杀的！”

楚知白眼里的光立时暗下去。

“你亲手杀的……”他想到当时的案发现场，再看向眼前的年轻男子，那黑眸中除了痛苦，还有难以抑制的愤怒，“那么，她的长姐……也……也是你……杀的？”

他说到最后，连声音都隐隐发颤。

叶家人死的惨，叶家长姐死得更惨！

这是叶惊秋心中最深的梦魇！

“是……”李惟安仍是点头。

“你这禽兽……”楚知白心中又恨又痛，忽地扬手，恶狠狠的抽了他一个耳光！

“你一向所杀之人，皆是泼悍恶妇，虽不能说是死有余辜，却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可叶家长姐，那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一向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仇，更不曾欺侮过别人，还常常救治身边的穷人，你为何要那般羞辱她？你还是人吗？你根本就不是人！”

李惟安被他戳着鼻子骂，脸上的笑容愈发惨淡。

“哥，我早就不是人了啊！”他咧着嘴笑，“从我被掳走那天起，我就不是人了！”

楚知白听到这句，心中大痛，本已扬起的手，又哆嗦着收回去。

然而胸中那股愤怒难平，他低嚎一声，对着自己的脸啪啪的抽起来。

“哥，你不要这样！”李惟安哭着扳住他的手，“虽我杀的人，是我作的恶，你打自己做什么？”

“是我没有护好你！”楚知白悲吼，“是我没能带你离开！”

“当时那情形，哥自身难保，又如何护我？”李惟安摇头，“这不是哥的错，是李正基的错！是我的错！”

然而他当时不过一个四岁的幼童，又有什么错？

楚知白站在那里，只觉肝肠寸断。

门外的苏沉央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情也十分复杂。

“哥，我没有污辱她……”李惟安忽然哭起来，“我亦没有杀她，我当时……放了她……”

“什么？”楚知白倏地抬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放了她！”李惟安咧嘴惨笑，“但我一直后悔，因为一时冲动放过她，我当时该直接杀了她的！不该因为认识她，因为她之前救过我，照顾过我，就生了恻隐之心，便想着放过他们，结果他们却因此死得更惨……”

他说着，捂着脸痛哭出声。

“那是谁杀了她？”楚知白追问，“是谁？”

“黄征，丁卢，还有蒋威！”李惟安哑声回，“灭叶家满门，是李正基给我的任务，我认出叶惊音，想到她救过我，便想着在我想杀的人中，随便找几个替死鬼，我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在盯着我，后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