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知道这里头有一波人该是秦亦沉放在这儿保护她的,她眯了眯眼,眉间锋芒露了几分,勾唇冷笑,“临时受命?我分明是瞧着五姐已经万事俱备,才勉强送了她东风的。”
“既然你要让给她东风,当初为何要抢了她的东风?!”温岐厉声质问,冷眼扫过院子里还在言论的徐妈妈及众姑娘,目中酝酿。
魏宜扫了一眼身后的众人,气势毫不示弱,依旧锋芒暗释,与温岐对峙,“让?温大人在说什么玩笑,我,不过是暂时懒得管她罢了。反正让她先行又有什么关系,待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我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魏宜这话说得可谓极张狂,眉目间凌厉大盛,气场顿出,风骨冰艳。
温岐眯了眯眼,魏宜却自顾着继续说了下去,“温大人,我可是给您准备寿礼去了,听说今儿是您寿辰,小女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哦?”温岐盯着魏宜,冷道,“什么大礼?”
“温大人莫急,今儿晚上您等着收便是,若是您不满意,再来问罪也不迟不是?”魏宜笑得悠然,手里的团扇扇得越发随意了。
最后,魏宜还幽幽地补了一句,“现在,温大人就是处置了我,您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不是,怎么不等着看看小女给您准备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温岐觉得魏宜说的有理,阴鸷地瞪了她一眼,便拂袖离去了。
温岐走后,魏宜稍微活动了一下自个有些发麻的脚,小嘴一撇,要是老混蛋在这,她肯定没有这么怂!
魏宜在心里哼哼了两句,便拽着旁边吓傻了的念檀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继续补觉,顺便养一养肚子里的娃。虽然她现在才怀了不到一个月,但是运动太过剧烈终归是不好的,晨起的时候玩过了头,这会儿才想着赶紧抱抱佛脚,插空便歇。
这一觉睡下,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魏宜是被念檀拉起来洗漱更衣的,一直到坐上入宫的马车,魏宜都还有些迷瞪。
徐妈妈说话还是极有用的,即使姑娘们再不愿意,也只能听从了徐妈妈的安排,让魏宜顶了香袭的空。
“红香楼的,就在这儿等着,待会儿前头梨园的娘子们献完舞才轮得上你们。”前头的梨园太监尖细的声音一向,顿时把魏宜的困虫驱了大半。
魏宜往周围看去,却发现她们已经进了一间通堂屋子里,似乎是在举办宴会的大殿之后,前头丝竹声断断续续地传进魏宜的耳朵里。他们红香楼的姑娘们都聚在一起,却只分了一个妆案,连椅子都只有一把,通堂里大部分的空出,都是那些梨园娘子们占着,几乎是每人一处妆案。
梨园舞娘到底是宫里的,这一对比,立马便瞧出了地位,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红香楼姑娘们,到了宫里一个个的都蔫蔫的。
不多时,梨园的总管太监甩着拂尘走进了屋子里,扫了一眼起身迎接他的姑娘们,板着脸捏着声道,“今儿都给杂家打起精神来!今儿皇上心情不可,你们就是没本事把皇上哄高兴了,也莫涨了本是再给皇上添了堵!还有宫外来的那几个!听见了没有!”
红香楼这边被这太监一唬,一个个更是吓得不轻,忙不迭地便应下了。
总管身边的小太监瞅了一眼红香楼这边,走到总管身边轻声道,“公公,这红香楼这次来的人……都不是正经姑娘……”
总管听了小太监的话斜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青楼的,哪次来的是正经姑娘?”
魏宜竖着小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也不禁笑了一声,这小太监说话傻乎乎的太乐人了。
小太监见总管不理解,赶紧又压了声音解释道,“不是,公公,这次红香楼送来的都是些接过客的……这可从来没有过,一般进来献舞的可都是些没经过事儿的姑娘啊!”
总管这会儿收了脸上的轻蔑,眼里多了两分凝重,抬头往红香楼这边看了看。
魏宜也不禁蹙眉,徐妈妈一般是知道规矩的,若不是秦亦沉吩咐,她肯定不会坏了规矩。可……她却想不到为何秦亦沉要这般做,红香楼可是借着越太后的名义入宫的,越太后是秦亦沉的生母,他对越太后一向敬重,怎会这样往越太后身上泼水呢?
那小太监见总管终于听进去他说的,急忙继续道,“而且,这次红香楼的主舞竟是个小丫头片子,才十四岁,这……”
总管皱了皱眉,酝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瞥了一眼红香楼姑娘们聚集的地方,沉声吩咐道,“这可是越太后吩咐的,咱们也不能说什么,既然他们来了,便让他们上好了,出了事,可不是还有越太后担着的吗?”
那小太监听了总管的话,也只能暗暗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魏宜在旁边听着,越听越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若不是她知道秦亦沉与越太后母子关系是极好的,她还以为秦亦沉要对越太后下手呢。
总管打发了那个小太监,没过一会儿,又一个小太监来了,这一回是来告诉总管,前面那一出戏快完了。
总管一听,立马甩了拂尘,吩咐人道,“好了,下一场先咱们梨园的姑娘们献舞,都准备着好了去前头候着吧,红香楼的那些,你们也准备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谁都担待不起!”
屋子里众人皆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梨园的舞娘们便都成行出去了,通堂里一下空了下来。
香悦只在刚刚进楼还未接客的时候进宫过一次,今儿猛一见这阵仗,着实吓得不轻,她看着魏宜,目光越发不善了起来,当着魏宜的面,便对徐妈妈蹙眉道,“妈妈,您可听见刚刚总管说的了,今儿皇上发了大火,咱们就让这个刚刚入楼的小丫头当了主舞,若是跳的出了岔子,咱们可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