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出声,她又说,“我知道你不差钱,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钱也不能随便撒吧。”
完了,江棠心底悄悄补了一句:花你的钱,我心不安理不得,膈得慌。
唐游川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哼了声,不再强求。
……
唐游川离开后,江棠很快又昏睡了过去,这一次,她是被吵醒的。
未睁眼,耳边就听见阮迪在骂人。
“她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放心把她交给一只野兽照顾?你怎么不干脆把她剁碎了送到狼的嘴边喂他吃!”
季然反驳道:“你当我们医院是狼窝还是阎罗王殿?众目睽睽之下,他难不成吃人了?而且我那儿一众患者等着我会诊呢,我擅离职守对得起那些病人?”
阮迪骂:“只要在青临城脚下,不管是那儿,他唐游川要吃人还是要埋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谁知道江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你敢保证不是他下的手,然后自导自演带来医院做检查!”
季然没了声儿。
江棠躺在病床上,目光着两个面红耳赤的人,幽幽道:“他没打我,也不会吃了我,你们的戏是不是太多了?”
听到她的声音,两人马上转头看了过来。
“醒了?”
“感觉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
江棠皱了下眉,“小声点,我头晕。”
阮迪趴在床边上,微红着眼眶,拿眼瞪她,“你不知道我都吓死了!”
接到季然的电话,说她受伤了,但是问及原因一问三不知,她直接退掉了晚上的应酬赶来医院,看到她一脸伤,又是脑震荡又是骨裂的,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江棠一脸恐惧说:“别,你千万别哭,我还没死呢,你哭丧谁啊!”
阮迪又好气又好笑,“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表现一把了?”
季然跟骨科医生那边询问过,知道她情况不算严重,倒没太担心,只是看着她大大小小的伤,心疼是必然的。
“说吧,你这一身怎么来的,可别扯淡说这些是什么狗屁勋章。”
江棠叹了口气,眼神哀怨,“我说,就早上吃了点早餐,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你们能不能先喂饱我的胃,我现在是饿得两眼昏花。”
两人表情一致地瞪她一下,然后季然乖乖出去给她打包吃的,阮迪留下来照顾她,跟她叨絮了几句。
喂饱了肚子,江棠把事情大致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听得他们一阵惊一阵怒。
季然咬牙切齿说:“妈的,我现在就给帮你把姓任那王八羔子给废了!”
江棠说:“行了,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你动他小心被反咬一口。”
阮迪说:“那你这顿打要白挨吗?他们多狠毒啊,废了你的右手,你这辈子就休想再拿到动手术了!”
江棠靠在床头上,冷静道:“不用担心,打我的那个男人已经被唐游川的保镖扣押了下来,只要有证据,事情就好办了。”
季然余怒难消,灵机一动,说:“要不咱们以牙还牙,他们不是喜欢背后耍阴的么,我找个机会布袋套住任勋那王八羔子揍一顿,揍得他娘都认不出来。”
阮迪附声表示赞同:“这个主意好,夜黑风高,找个死角套着他打一顿狠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反正他那种败类肯定得罪过很多人,查不到我们。”
江棠也想这么干,但不能让他们这么干,“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都给我安分点,禁止乱来。”
“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要废你一只手,我们就断他一双腿!”
江棠这会儿已经捋清思路,院长说任太太答应不追究医院责任,不代表会放过她,只是私底下应该是查到了她和唐游川有所关系,不敢明着来,所以才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报复。
“你们什么都不用管。”江棠严肃道,“我已经跟唐游川聊过,他答应会帮我。”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江棠也想速战速决。
阮迪和季然双双一愣。
阮迪面露担忧,“他这么好心?”
季然也说:“我发现自从他跟你走近了之后,你就频繁出事了,绝对是衰神附体。”
江棠闻言笑了下,煞有其事道,“我最近也想着要不要去庙里拜拜辟个邪。”
阮迪说:“妈耶,阎罗王有人敢收吗?”
话音刚落下,三个人顿时笑作一团。
江棠不经意地一瞥,余光扫到病房门口有片黑影,抬眼一看,对上一双墨染的瞳眸,笑容直接僵在了唇角,变成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