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门前,面色淡然的看着殷解忧,倒是守在门口的冷霄和流离都吓了一跳,搞不动主子们是在玩什么游戏。
“走啊。”殷解忧很坚持,摆明就是非要把他赶出去不可。
百里玉的眸子越发的深沉幽暗,两人就这样僵了好一会儿,冰冷的气氛让外面的流离和冷霄都不由退到了安全距离,殷解忧却是兀自不退让半分,她就不信,孤傲冷傲的天下第一才子百里玉,会在自己手下的面前也耍赖留在这里。
然而,她显然是高估了百里玉的脸皮。
只见百里玉忽然淡淡笑了起来,连声道:“好,很好!”却忽然几步上前,袍袖一动,一道清风从殷解忧面前拂过,原本开着的两道门忽然关了起来,他的人亦如鬼魅,竟然瞬间就逼近了殷解忧面前,殷解忧避之不及,竟然就这样被他逼到了门板上。
流离冷霄一阵愕然,相互对看一眼,很识相的走的远了一些。
“你!”殷解忧一惊,“你不能动武!否则内伤反噬神仙难救!”虽然方才那道风很微弱,却也动了一些内力的。
百里玉唇瓣轻轻扯了扯,有几分危险,眼眸之中似燃烧这眸中火焰,却是殷解忧看不明白的。他的两只手支在了殷解忧脸颊边上,倒似是把她困在了自己怀中的样子,“你不是刚还在赶我么?怎么如今却又关心起我来了?”
“你……”这距离,委实太近了,近到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很霸道,她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被他的气息包围,想要退,却无处可退,她深深吸了口气,缓解情绪,却没想到吸入更多他的气息,脸颊升温,瞪着百里玉,“你走开!”
他自然不会走开,甚至更贴近了她的脸庞,还轻笑出声,“我不能动武,你能,不如就将我踹出去好了。”百里玉原本就有身高优势,此时倾身更是将殷解忧逼得无处可去。
“一直在赶我。”百里玉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不乖。”
“你——”殷解忧瞪他,“你不要逼我——额……”
她的话音全部止住,只留下这暧昧的一声,她瞪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俊颜,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俊颜,傻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唇舌之间触感冰凉而柔软,就如同百里玉的人一般,而她亦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百里玉眸中似闪过一抹笑意,很快,而愣神的殷解忧自然是没看到,轻轻的试探和碰触似乎是一根羽毛,撩起了殷解忧心间敏感的某处,她迟疑着,微微张开了唇瓣,那原本还是瑟瑟懵懂的感觉,就渐渐生出几许甜意,甜的沁到了她的心头,也她心尖儿微微一颤,那双原本瞪大的眼睛轻轻的半闭了起来。
百里玉如同得到了某种讯号一般,他的手慢慢的滑到了殷解忧肩头,腰间,收紧,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的纳入怀中,浅浅的吻慢慢加深,原本的试探也开始绵密,殷解忧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没办法反应,许多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间穿来穿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爬到了百里玉的脖颈处,五指相扣,渐渐收紧,心里某一块地方,似乎一下子被填满了。
良久,百里玉的唇离开了她的,却并没有退去,额头与鼻尖相互贴靠在了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殷解忧的唇瓣早已嫣红微肿,呼吸也有些沉重,她看着百里玉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像是氤氲了无数的水汽,美的摄人心魂。
百里玉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不想这样早的,可依然还是无法忍耐太久,他轻啄了一下殷解忧额心那枚印记,手臂收紧,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你呀……总是不听话……”
殷解忧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这样唇齿相依的感觉,让她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似乎也定了下来,她微微皱眉想了想,明白那也许就是前世里大家所说的安全感吧。
她难得口气微嗔,“你要那么听话的,便去寻一个大家闺秀来就是了,保证出嫁从夫,你说一她不敢说二,你又何必在这里纠结。”
百里玉眸中带笑,“又在醋。”
殷解忧脸色又红了红,方才百里玉贴近她耳边说的那几个字便是“你醋了。”她还曾为了这几个字恼羞成怒,只是如今想来,那些影影绰绰的事情又有几分是真的?左不过是她自己心里作怪罢了,只是嘴上,却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承认,轻哼道:“我又没说错什么,你们有说有笑的,很高兴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有说有笑?”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百里玉有些无奈,“你与烈炎还有说有笑呢,我也没有如你这样生气着恼。”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与烈炎不过是朋友之义,怎么会恼?”殷解忧不满他拿自己和烈炎送作堆,微微推开他,道。
百里玉看她这难得娇蛮的样子,忍不住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却没有再说话,这丫头也是迟钝的厉害,烈炎对她的情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偏偏她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还只当是师兄和师妹的感情。不过他也庆幸还好殷解忧不懂,否则他此时怕是要欲哭无泪了。
两人就这样相依而立了一会儿,殷解忧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做什么又不穿鞋?受了凉,也是会得风寒的。”继而想到从她进屋开始,百里玉便是赤脚站在地板之上,不由也叹了口气,从他怀中退出,拉着他的手到了软榻边上。
百里玉眸中一直含着笑容,“左右都是要睡了,哪里有人会穿鞋睡觉?”
殷解忧白了他一眼,“借口。”
百里玉笑笑,也不说话,将软榻上的位置让了让,道:“来。”
殷解忧也便坐到了榻边上,百里玉拉过白狐裘的软毯,将两人腿脚盖住,道:“虽然你并不惧冷,但总是快要入冬,还是得注意点。”
软榻不大,倒是也够两人趟靠,殷解忧迟疑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说。
百里玉心思细腻,自然早看出她欲言又止,顺手将她发髻上的珍珠白玉簪给去了,让长发自然披垂在她后背上,大手体贴的为她按压头皮,便道,“问吧,不然今晚很难睡好。”
殷解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也因为头皮得到释放而低叹了一声,才道:“你两日为何都在那茶寮之中?”
百里玉道:“终于问了?”
殷解忧别扭的别过脸去,“你若不想说,只当我没问就是了。”
百里玉却是笑了笑,道:“你还真是别扭……”不过也知道不能再打趣她,否则又该恼了,“我是去帮一帮谢博而已。”
“帮一帮谢博?”殷解忧愕然的皱起眉头。
百里玉又道:“白奈儿对谢博也是用情至深,总不能叫人家空负真心吧?”
殷解忧看着百里玉,“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子像是没安好心?”
百里玉但笑不语。
殷解忧就彻底明白,百里玉看来是给谢博找了个麻烦来。不过仔细想想,他们明里暗里动作频繁,如果不找点事情来分散一下谢博的注意力,只怕以谢博那聪明的头脑,亦会想出别的应对招式,到时候事情就更为复杂难办了,这样也好。
想到这儿,殷解忧顺口问道:“白奈儿写的小本子可还好看?”虽然她自己也有拿来基本,其实却是没有看进去多少的。
百里玉却是看了,只是颇为挑剔的皱起眉头:“一般吧,平淡如水的感觉,没有你的那些故事生动有趣。”
殷解忧道:“那可不是我的故事,只是我听来的,转述给你而已。”
“怎样都行,比她的好看就是。”